遼王看向周管家他們消失的方向,說道:“你們一說,我也感覺不妙啊,心跳都快了。”
周洋建議道:“咱們進去吧,慢慢計較。”
遼王嗯了一聲,三人便進府了,都心事重重的。
王爺進了書房,想要練字;練字是他的日課,從不間斷。
別看他的性子弱了些,字可寫得端莊、秀雅,在遼東一帶遐邇聞名,不亞於一般的書家。
可是今天他的表現有點失常。
秀珠鋪好紙,研好墨,遼王提著筆,正要落筆時,突聽一聲雷響,驚天動地,秀珠倒沒覺得怎樣,而遼王嚇得身體一抖,一個墨點便掉在紙上,霎時擴大成一塊黑斑。
秀珠哦了一聲,說道:“我再換張紙。”
王爺擺擺手,放下筆,頹然坐到椅子上,一臉愁容。
“王爺,你怎麼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王爺看向窗外,通過支起的窗子,正見外邊電閃雷鳴,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下得煙氣茫茫,天地都變得朦朧起來。
秀珠看看天,又看看王爺眼中的憂傷,寬慰道:“王爺,打雷下雨不是正常嘛,天有不測風雲。”
王爺接道:“人有旦夕禍福。唉,這會不會是一場劫難?”
秀珠關切地說:“王爺,以往咱們遼王府的麻煩也不少,也都過去了。你的運氣一向不錯。這回皇上讓你當監國,也許是好事兒呢。”
王爺苦笑道:“周洋提醒得對啊。”
“你怎麼想的?”
“我總覺得前方有一個大坑等著我跳下去。”
“興許你想多了。”
秀珠朝他露出花一般的笑容,令王爺心中有一絲溫暖。
這位十八歲的少女,象朵荷花一樣清麗、鮮嫩,走到哪裏都把人們的眼睛照亮。那些男人都舍不得挪開眼睛,都在心裏產生浪漫或猥瑣的念頭。
就連王爺對她也有過念頭,但被秀珠給婉拒了。
她的想法是自己出身卑賤,是沒有資格成為王妃。而且在她的心裏,未來的郎君應該跟遼王不一樣。至於是怎麼個不一樣法,她也說不清。
當大雷雨的氣勢過後,王爺又打起精神,抓起筆來,勉強成字,結果寫得不盡人意,每個字都哆哆嗦嗦,柔柔弱弱,跟抽去骨頭似的。
王爺一把抓來撕掉,狠狠擲到地上。
秀珠將碎紙拾起來,柔聲道:“沒有心情,今天這樣吧,明天再寫。”
王爺沒吭聲,來到窗前,負手而立,他見到院裏的花草、涼亭、假山及宮室都在雨線的白汽當中,天地也虛無縹緲的。
忽聞啪啪聲起,卻是無數的冰雹落下,砸得屋瓦一陣陣脆響,還在地麵上留下李子大的東西。
當脆響更為悅耳時,他竟看到一些冰雹大如雞蛋,在地上滾動。
這使他的心直往下沉。
在他看來,這夏天下冰雹,尤其是那麼大的冰雹,決不是正常的,肯定是上天有什麼啟示。
正這時,門扇一響,周洋大步進來,嘴裏說:“京城有信兒了。”
他將一張折好的信箋遞給王爺。
王爺拆開一看,頓時變了臉,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向身後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