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名黑衣黑騎的魏國禁軍從三人的身旁路過,易清兒回望了一眼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忍不住開口向李衝問道:“李大叔,你曾經說過,你手下的護衛隻剩下了三十多人,現在這百多號人是從哪裏來的?”
李衝懶洋洋的身子在馬上挪動了一下,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對著田心說話:“阮玉,說說你的看法吧!”
易清兒清麗的眸子立刻帶著詢問望向田心,田心嗬嗬一笑,朗聲道:“其實很簡單,陛下使得這招叫做‘示敵以弱’。我猜當初護送他離開建業的應該還不止這些人,一路上為了掩護他的行蹤,死去的魏國禁軍應當不少。”
李衝點點頭:“當初護著君上離開的衛士也有二百餘人。”
田心繼續向易清兒解釋道:“齊國一直在暗中追攝陛下,以陛下身邊高手的能耐,相比早就發現了白毅派出的人。為了徹底消滅身後的這一小波齊兵,於是他先發出了令附近魏人齊聚的信號,再在林中藏下了一支伏兵,等待著有利時機對齊兵發起衝鋒。”
李衝毫不掩飾對田心的讚賞之意,笑著說道:“你說的大部分都對,隻有最後一點錯了。陛下並沒有在林中藏下伏兵,在信號發出的時候,離開陛下身邊的隻有宇文恭一人。那支伏兵和其他多出來的近三十名衛士都是看到信號後趕到的。一部分被宇文恭悄悄放進了戰場,一部分則被藏在林中。”
田心皺眉一思,瞬間了然,笑道:“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伍德中也會在那支伏兵之中。宇文恭將軍真不愧是貴國的禁軍副統領,本事的確過人。”
聽見田心讚歎宇文恭,李衝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悅,卻又瞬間恢複了正常。
易清兒還是不明白:“魏帝這麼做也太冒險了吧?要是散落在錢唐城附近的魏兵沒有及時趕到怎麼辦?”
田心回過頭去,那一輛黑色的馬車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帶著些許悵惘,他說道:“小姐你錯了,這一次他並沒有冒險。方才的狀況是這一戰最好的結局,因為連李大叔這支他計劃之外的援兵都趕到了他的身旁。即使沒有李大叔,甚至沒有其他散兵趕到林子裏,我相信白毅也一定留不住他!”
“為什麼?”易清兒的眼中更是疑惑。
“像他那樣的大人物,怎麼會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凡事不在考慮周詳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冒險的。若是沒有一個魏兵趕到林間戰場,也肯定有人能夠護著他離開錢唐。畢竟……白毅帶的人還是太少了。”說完這話,田心看向了李衝,希望他給自己的判斷一個準確的答案——他依然在糾結著那個老太監的身份。
這一次李衝卻沒有評論他的推斷,反而指著前方的道路,說道:“已經淩晨了,你們還是盡快趕回馬場去吧!我也該去追君上了,不然,說不定又會和他失散。這一次我身邊可沒有一個人,要是遇到齊兵就脫不了身了。”
易清兒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方才下定決心對李衝說道:“李大叔一路保重!希望你們能夠安然返回魏國。”
李衝輕聲一笑,與兩人揮手道別,掉轉馬頭去追那支黑色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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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希望魏帝能夠回到魏國?”馬行半晌,田心開口向易清兒問道。
易清兒好看的眸子轉了幾轉:“我隻是希望李大叔能夠安然回去。不過看他在和白毅拚命的樣子,若是魏帝遇險,肯定會不顧性命地營救。所以要想李大叔回到魏國,也就隻能同時希望魏帝能夠避開齊國的軍隊了。”
田心點點頭,沒想到這兩三個時辰的相處,倒讓易清兒對李衝有了好印象。
馮太後的麵首,李大叔,你真的不止是一個麵首!
這一夜的危險已經過去,田心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側身騎在馬背上,看著易清兒嬌好的身段兒,在零碎的馬蹄聲中不停地搖曳生姿。
那一件合體的白衣,緊緊包裹著她柔美的身段兒,腰肢是纖細柔弱的,似乎一手就能握住。從小在馬場打滾的她,比起普通的大家閨秀,骨子裏少了幾分嬌氣,多了一些硬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