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觀禮諸人看向她的眼神裏,有帶著同情的,也有帶著嘲諷得,她都不會介意。
今天這一仗,她輸得心服口服,她算錯了司徒霄的插手,也太高估了,瑞銀的實力。
所以,她服了,然,也僅是這一時的服氣。
而西汐終是將眸光從莫晚的身上收回。
她不怕犀冷,隻是,從這份犀冷裏,她清楚的看到的,是自己的神不守舍。
不該有的神不守舍。
很快,她就發現,究竟是什麼,讓她神不守舍。
她看到了他,那教堂最暗沉的一隅,在沒有琉璃折射出的光芒照射到的一隅,銀色的身影始終矗立在那。
哪怕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仿似能看到他眸底那一抹落寞。
那抹落寞,曾幾何時,她不止一次,在自己的眼底有過,可惜,她終究是忽略了。
他就站在那。
是否,在等著帶她離開呢?
他說,會給她幸福。
可是,她的幸福,恐怕再不敢希冀著放在別人的身上。
因為,太被動。
現在,她不希望他繼續留在這,她用眼神遠遠地示意著,讓他離開。
源於,她不想讓他看到她被拒婚,不想讓他為了她,再去做什麼,包括,傷害到藍皓。
然,他終究,沒有離開,近乎固執地,站在那。
當然,這一切,也落進了,藍皓幽藍的眸底。
他看到的,是她的眸光還在搜尋著那一人的影子。
神父的聲音,肅穆莊嚴地響起:
“藍皓先生、西汐小姐,你們今天來到這個教堂、在這個主的聖殿中,各位親友麵前,締結婚約。主把聖洗的恩寵賜給了你們,又降福你們的愛情,現在,更借著婚姻鞏固你們的結合,使你們的生命更加豐盈,你們知道既是天作之合,就必須終身廝守。現在請你們兩位在大家麵前鄭重表明你們的意願。”
在說之前,神父看到這兩位新娘,自然是詫異的,幸好瞧到Grace的手勢,意思是新娘的名字是沒有變的。
所以,他可以繼續照著之前的紙張念下去:
“藍皓先生,你是否自願與西汐小姐結為夫婦?”
“我願意。”這句話,說得極其輕飄飄,仿似沒有帶一絲情愫地說出,隻是公式化地說出這三個字。
卻是讓西汐驚愕得,有瞬間的蒼茫。
他,要的代價,難道不是當眾拒絕她嗎?然後順理成章地迎娶莫晚嗎?
不容她仔細思考,神父的聲音,已然響起:
“西汐小姐,你是否自願與藍皓先生結為夫婦?”
那三個字,說出口真的很簡單。
隻是,她該說怎麼說呢?
藍皓的代價,變成了娶她,這背後是什麼,她不想再去揣度了。
上天,其實一直在和她開玩笑,總是在既定的軌跡上,出現失軌的時刻,每一次,都是這樣。
不過,恰是應了那句話,一步錯,步步錯。
“我——”她頓了一頓,一頓間,藍皓忽然攬住她的腰,用吻,堵住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在觀禮人的跟前,不啻是種愛意,或者浪漫的表達。
可,在她心底,她卻是知道,僅和一種懲罰有關,是的,懲罰。
他按住她的發髻,即便隔著麵紗,仍狠狠的肆虐著她那唇間蔓延的香甜,齒上的力道驟然加大,直到血腥傳來,他的唇邊露出邪魅的笑意,在離開她唇的刹那,他低緩的聲音遊離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