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補償,你都該說願意。”
她在他的心裏,終是落得這樣的樣子嗎?
代價,就是補償。
至於補償的是什麼,絕對不會再關乎他的心。
是的,在這一刻,她從他的眼底,讀到的,是深濃的恨。
是她的那場‘坦白’,所‘成全’的恨,而她,辯無可辯。
也拒無可拒。
“我願意。”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是,本來她就願意啊,隻是當中的波折,讓這個願意,逐漸變了味道。
神父將手中的聖水灑到他和她的身上,聖水很是清澈,可,終究,有些事,有些人再回不到昔日清澈的樣子:
“原天主降福你們,請你們互相交換,作為親愛忠貞的信物。”
戒指,本來就戴在彼此的手上,隻是需要換個位置罷了。
他的手才要將她戴在中指的戒指取下,卻發現,那枚戒指已甚是難取下來。
不自覺地,他的手仍是輕柔地不敢用力,他還是怕弄疼她,然,他卻看到,她的手,在這瞬間,朝後縮了一縮,一縮間,似是逃避。
嗬嗬,他擔憂的事情變成事實,其實,也不過是一字之差,但,僅是他自己不能灑脫的放手。
一念至此,他用力將戒指從她的中指褪下,強行褪去的代價,是她的中指留下一道血紅的印子,應該很疼,可是,她卻不喚一聲疼。
真是平靜。
終於,他被她的平靜,逼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
他的臉色第一次,做不到和煦如春風,隻把那枚戒指戴到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那裏,據說有一根血管是和心髒相連,對於願意廝守終身的戀人來說,把結婚戒指帶到無名指上就永是能心靈相通。
她和他之間,曾經一直是有靈犀的罷。
隻是,這份靈犀,在什麼時候,漸漸變成了,今日的傷害呢?
他替她戴完戒指,她的手緩緩移到他的中指,他的中指,那枚戒指,卻依然是很難褪下,她沒有硬褪,隻是側身,很容易找到了,之前被藍皓打發離開的化妝師Amy。
向Amy要來了妝前霜,隻輕輕抹在他的手指,很容易地,便將那枚戒指褪了下來。
他看著她小心的做這個動作,有瞬間,心裏才築起的堅硬快要瓦解,然,當他略轉眸子,想避開這份溫柔時,恰又看到,不遠處的柱子後,矗立著的那道銀色身影。
隻這一眼,他心底的堅硬再次籠了一層冰霜。
終究,是出於愧疚,才願意這樣做吧?
而此刻,她已默默地把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上,由於戒指的內壁融了些許妝前霜的油脂,是以,卻是鬆落的,他的手攏緊,神父的話再次響起:
“現在,我宣布,你們已正式結成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剛剛似乎新郎已經吻過新娘,但照著規矩,他仍是這麼說道。
因為,這一次,藍皓是可以掀開麵紗,去吻新娘。
縱然,麵紗上因著剛才的‘激吻’,染上些許的緋色,當然,這抹緋色,絕非是口紅所導致,而是,西汐唇上被噬咬出的血痕。
現在,當藍皓將麵紗掀開時,即便,眼前的新娘素顏著,但唇邊的一抹殷紅,反是讓她看起來,不會遜色於任何一位經過精心妝扮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