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酒師是一位風情萬種的長發女人,穿著黑色漸變紅色的修身長裙,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體,工作服她很隨意的披在肩頭,這會兒的客人都去瘋了,吧台前的人很少,她趁著老板不在,偷偷抽了一支煙,眼睛斜斜落在吧台另一側。
穿著黑色T恤的帥氣男人從下午七點多一直坐在那裏直到此刻晚上十點多,記不清他喝的第幾杯酒了,她深深記得他,很多年前,他常來,獨自坐在台邊喝酒,記得他喜歡喝她調製的半蓮花,半花蓮這個酒名是她自己取得,用荷葉蓮子取材,搭配蘭姆酒,調製出的清酒特別香淡,喝完整個人都是香的,她特意加工過濾過蘭姆裏得甜膩,讓整個酒的口感淡如荷釀。
他總是在夜裏出現在這裏,有時候是很多人一起去包廂玩,有時候是他一個人獨自坐在這裏喝酒,玩手機,天亮得時候,他買單離開。
話很少,卻生的好皮囊,隻是靜靜坐在那裏,魅力勢不可擋。
那時候她經常在夜裏等他來,說的話不多,卻足夠讓人期待,她會觀察他玩的哪一款遊戲,偷瞄他瀏覽的什麼新聞,隔著吧台偷偷跟他看同一個美式脫口秀,他顯得無聊的很,看的東西都很雜包羅萬象,遊戲玩的好,卻又顯得百無聊賴,寧願坐著喝酒,看球賽,也不願意回家。
跟很多叛逆厭家的夜店咖一樣,他好像也厭家。
有時候居然趴在吧台上睡覺,睡到差不多破曉時光,他像是生物鍾自動蘇醒那般,抽身離開。
很少見他帶女人,偶爾會有美女跟他搭訕,他挺禮貌,卻坐懷不亂,笑容曖昧,卻不動手腳,不置一詞,卻能把野花勸退。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再然後他忽然就不來了,過了五六年,他今天突然很意外的又出現在了這裏。
喝同樣的酒,叫同樣的單。
她真的很驚訝,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除了更加成熟穩重有魅力,仿佛一點其他變化都沒有,還是白白淨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幹淨感,在充滿銅臭的場合裏,特別耀眼。
她這些年打聽過他的一些事情,聽說過他的感情經曆,知道他很有錢,聽說他結婚了,知道他的婚姻生活並不幸福,也知道他此刻正被通緝,她叼著煙,偷偷瞄他在做什麼,好像正在看手機。
紀臨江淡淡看著手機上蘇軼給他發來的視頻,是敬舒和宋司璞在床上的視頻,敬舒的衣裙脫光了,主動迎合宋司璞,宋司璞正要解皮帶的時候,視頻戛然而止。
那套煙青色長裙,應是她出院那晚跟宋司璞街頭擁吻時穿的。
紀臨江麵無表情退出視頻,便看到另外兩張照片,遠景廣角拍攝的敬舒和宋司璞在陽台掏耳朵,吹頭發的照片,恩恩愛愛,甜蜜溫馨。
適逢張醫生和阿褚輪番打來電話,紀臨江將手機關機,放在一旁,沒什麼表情。
“我的酒不好喝了麼?”女調酒師趴在吧台邊,手中的香煙暗滅在座位地下,看著他。
紀臨江抬眼,便看到眼前風情萬種的臉,濃妝豔抹,卻別有風味,風塵和不羈,滿頭濃密的長發妖嬈如火,灑脫的迷人。
“蘭姆換了伏特加。”他微笑。
調酒師微微有些驚訝,“你記得!”
她以前做半蓮花用蘭姆做底料,現在換了伏特加了,蘭姆太過香甜,還是伏特加基酒最合適,無色無味無香,隻帶有淡淡的酒精味,非常適合搭配色澤,口感更好。
紀臨江笑而不語。
調酒師湊近他,“你喜歡哪種口味兒。”
“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