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待到很晚,離開實驗室時,天都黑了,若不是身體太累,他還真不想回去,還想繼續研究。看守他的那兩人要帶他到別處去,他現在身份不同,得跟隔離區的人分開。張傑回去原本自己的房間拿自己的物品,事實上也沒什麼東西好拿的,就是一些他們發放的餐具與臉盆,隨後跟著他們走了。
跨出隔離區時,突然有人來搭話,”你!你!”
張傑停下腳步,困惑看著他。帶路的兩人立刻警戒地看著他。
“你……你兄弟要你捎個信回家……”對方後悔了,他真不該叫住人,看看旁邊的那兩人,他開始擔心自己攬上麻煩。
“我兄弟?”張傑愣了一會,立刻會意過來,”我明白了,謝謝你轉達。你幫我轉告他,我沒事。”
“這──”
“過陣子我會回家一趟,拿點東西,請他別亂動我的東西。”張傑自顧自地說道,身旁的人沒有製止他的動作,又繼續對那人說出趙瓊義家的住址。
“麻煩你幫我跑一趟。”張傑抓住對方手臂,誠摯地拜托對方。
“好、好的。”那人有些錯愕,卻也答應下來,不知道這樣符不符合規定,他顧慮地看看那兩人,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又鬆了口氣。
張傑說要回去的那件事,今天也跟嚴教授提過,對方表示讚同,畢竟他在別館留下很多重要的實驗,棄之可惜,最好能移到這邊來。
張傑多看幾眼那人離去的背影,隨後跟領頭的兩人走了。他們帶他到研究人員的集中住所,宿舍裏的待遇比隔離區的人們好太多了。
再一次感受到待在隔離區的感染者,和監獄裏的囚犯沒兩樣。
平平都是人,怎麼會有懸殊的差別待遇。
張傑感慨,人比人確實會氣死人,不想了,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張傑閱讀如山一般的文件,想盡快跟上大夥的進度,晚了,身體隱隱作痛著,不得不停止閱讀。他這才開始清潔身體上的菌芽,照慣例的用酒精痛苦折磨一回。
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思緒遠去,不知道那人有沒有把他的話好好傳給趙家?
另一方麵,話傳是傳到了,傳話人坐在趙家主宅客廳,覺得有些別扭,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被趙瓊義請進來喝茶,趙氏一家人都在,他把話帶到後,照理來說應該就能走了,至少他是這麼想的。但事與願違,話說完後,所有人陷入一種很詭異的沉默,氣氛很僵。
他這個外人很狀況外。喂喂,老兄,他能不能先走啊?
“既然他這麼說,那我們就什麼都不要動。他什麼時候回來,他有說確切的時間嗎?”趙瓊義最先反應過來,對傳話的老兄詢問。
“沒,他隻說過幾天就回來搬東西,沒有確切的時間。”
“瞧見沒,還用妳擔心,他人可好好的!”趙父帶有責備語氣對趙玲玲說話,教訓她這沒腦的女兒。
趙玲玲聽著,不發一語。
“如果沒我的事,我……”可以先走了嗎?傳話人很無辜,他不知道這家人是出了什麼矛盾,跟他沒關係啊,他快點想回家洗澡休息啊!
趙瓊義驚覺家醜不可外揚,趕緊帶著客人,離開家,送到門外頭,趙瓊義深知對方特地來傳話辛苦,想送對方一程。對方猶豫一會,答應了,有現成的司機多好,不搭白不搭。
上車後,趙瓊義向對方致歉,”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對方也隻能尷尬笑笑。
“我還想多問問你關於我兄弟的事。”
“我是很偶然的情況下遇到他,他現在似乎不住在隔離區了,我遇到他的時候好像正在搬家。”他說,雖然他當然也隻看到對方帶著臉盆跟餐具而已。
“搬出隔離區,他會去哪?會不會轉去研究室了?”
“他們是有個實驗室──”
“他轉去那裏了嗎?”趙瓊義睜大眼,詢問他。感到不可思議。
“我不清楚,這畢竟是內部的事情。”
“是是。但我肯定他絕對是轉去那裏了,那家夥可厲害了。”趙瓊義爽快大笑,”你可知道他在我家別館還自己弄了個小實驗室,天天給自己做實驗。”
他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現在隻想回家啊,大哥!快載我回家啊!
趙瓊義不知道對方心思,想起張傑現在很好,不合時宜地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