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再房裏休息不久,便有人來敲門,張傑剛坐起身,對方就主動開門,對他交代,”張先生,請跟我走。”
語畢,自顧自地離開房間,站在門外等他出來。
張傑起身,走出房間,來帶他的人有兩名,一名走在前頭領路,一名走在後頭,像是將他包夾起來避免他逃跑似的。
可他根本沒有逃跑的心思。
途中張傑咳了幾聲,嘴裏那股腥甜似乎又要湧上,特不舒適。
他們拐了幾個彎,走了很久,走到別的廳堂,離開隔離區,進入一棟大樓裏頭。張傑隻打量一眼,大樓隻有三層,他瞄到外頭的字,隻看到最後幾個實驗室的字樣。張傑情緒有些激動,終於帶他到實驗室,他等這一刻等了好久。
那兩人沒注意張傑的心思,他們隻負責帶人到實驗室,直接上第三層,帶進一間辦公室,裏頭的人正翻閱著文件,抬頭看見張傑,對他說,”張先生,請坐。麻煩稍等我一會。”
張傑看著對方,突然懵了。那可是國內生物科學界的泰鬥嚴和紹,教授年近六十,還十分健朗,沒什麼老態。
張傑走近,好奇嚴教授手上的文件,正是他交上去的那份,他真懊悔自己沒把資料做得更詳細一點。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大學生交論文,等著教授發落給成績。
他坐入教授對麵的椅子,緊張誘發身體不適,他猛咳嗽。明明想壓抑不咳嗽,卻越咳越凶。
“抱歉!咳咳……”張傑傾身,抽張衛生紙,接下自己咳出的血。
嚴教授終於看完手邊的資料,將活頁夾闔上,對他說話,”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剛接手這邊的研究,所以很多事情都還在交接中。”
“之前的人怎麼了?”張傑愣了一會。
嚴教授苦笑,”實不相瞞,之前的負責人感染菌種,沒幾天就走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看了你的數據,說實話,你現在還活著,還能這樣與我正常交談,實在令我很吃驚。”嚴教授語帶讚許。
但張傑高興不起來,他還困在上個問題的疑惑中。
“我不懂,你們明明已經知道蝴蝶的體液可以消化掉菌種,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就算沒有使用蝴蝶,菌種感染短期間也不會致人於死地。”
“那個人是被蝴蝶大量攻擊,體內被注入太多蟲卵與菌種,而且身體也不是年輕人了,自然走得快。”嚴教授解釋完又問,”張先生,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知道蝴蝶的體液可以消化掉菌種?”
“你們裏麵以前有個公關,與我們相識,是他跟我們說的。”
“可你也私下抓了不少蝴蝶,是吧?”
張傑靜默許久,隻能承認了,”是的,我確實抓了一些蝴蝶來研究。”
“你這樣太不合規矩。”嚴教授搖頭,”但我也能明白你那想自己研究個清楚的心情。”
說不出到底是讚成還是不讚成,張傑安靜以對。
“我看完你的數據,你的研究結論與我們手上正在進行的實驗大致吻合,你說你想進入研究室?”
“是的。”
“行,我幫你安排安排。”嚴教授夠爽快,事實上他們確實很缺乏人才。隨著負責人出意外後,越來越多研究人員在實驗時候緊張害怕,深怕自己會變成下一個受害者。走了不少人,走不了的,也無心深入研究。
“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們能跟醫護人員做個溝通,我發現他們並不知道要怎麼處理被菌種感染的傷勢。傷口不能完全愈和,得留點空間清理每天長出的菌芽才行。”張傑想起小女孩的手臂,”如果沒有清理長出的菌芽,菌種就會入侵人體,像是冬蟲夏草那樣慢慢地侵蝕器官。”
“或者你再開一場座談會吧?專門針對醫療方麵的。”
“但我也不是專家,你們裏頭的研究人員沒有對這方麵熟悉的人嗎?”張傑微皺眉頭,推辭,那畢竟是治療方式他做不了主。
“你隻需要給他們個方向。某方麵來說,人體對抗菌種,你算是權威了。”嚴教授打趣說道,輕笑幾聲。
張傑笑不出來,勉強勾勾嘴角意思意思一下。
嚴教授與他一次詳談,決定好他負責的位置,帶他去認識環境。張傑對實驗室也不陌生,同樣都是研究人員,彼此之間不太需要廢話,大部分都是埋頭研究,知道他身份後又換上敬而遠之的臉孔。
張傑不以為意,他隻想知道現在的實驗進行到哪個步驟。他們給他一迭資料之後,要他自己好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