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3)

朱福勇說:“要換燈泡。”

王一全說:“看見了麼?大辦公桌,長兩米寬一米。”

朱福勇說:“這麼大?”

王一全說:“黑底兒白邊兒,原來當間兒有個網子我給扽下去。”

朱福勇說:“您拿兵乓球案子當辦公桌?”

王一全說:“款實啊!累了乏了趴會兒都行。”

朱福勇說:“怎麼著了就扒著?”

王一全說:“累了乏了嘛!”

朱福勇道:“哦,趴下解疲乏。”

王一全說:“我這兒文具應有盡有。反正,鉛筆,圓珠筆,轉筆刀,草稿紙,圓規,這都有。這都擺齊了啊。我跟這兒,馬紮兒。”

朱福勇說:“馬紮兒?不坐椅子。”

王一全說:“這兒是我的筆筒,牆角兒立著筆筒,兩米多高大筆筒,嗬,鋼筆放裏邊兒。”

朱福勇說:“兩米多高大筆筒你怎麼拿呀?”

王一全說:“忘了,我帶算卦的。”

朱福勇說:“大卦簽子。”

王一全說:“這邊兒靠窗戶有我的大電話桌。”

朱福勇說:“大電話桌。”

王一全說:“桌子上擱一電話,桌上還一窟窿。”

朱福勇說:“弄一公用電話。”

王一全說:“探討科學的人來了。”

朱福勇說:“用得著嗎?”

王一全說:“聯係我,我不跟他說話,我都不理他。”

朱福勇說:“不要錢。”

王一全說:“有計價器。”

朱福勇說:“咳,還是公用電話。”

王一全說:“我這兒有一個我那電褥子桌。”

朱福勇說:“那是床chuang,知道嗎?還電褥子桌?”

王一全說:“科學研究嘛!”

朱福勇說:“研究到床chuang上研究去?”

王一全說:“牆上掛科學家畫像。”

朱福勇說:“啊?科學家畫像。”

王一全說:“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李時珍,哈裏波特,有一老頭兒戴眼鏡。”

朱福勇說:“這是?”

王一全說:“肯德基那大爺。”

朱福勇說:“逮誰貼誰呀!”

王一全說:“這兒貼著元素周期表兒,a,o,e,i,u,ü,b,p,m,f,d,t,n,l,g,k,h,j,q,x,z,c,s,zh,ch,sh……”

朱福勇說:“你停停!你是什麼水平啊?這就叫元素周期表兒啊?是拚音表吧?”

王一全說:“你看我背元素周期表背得多熟。那邊掛著元素周期表,這邊是那視力表。視力表兒。”

朱福勇說:“還測視力?”

王一全說:“那當然。”

朱福勇言道,“你這科學家和中小學生差不多。”

王一全說:“愛護眼睛嘛!大,大保健嘛!”

朱福勇說道:“謔!大保健?這不還去東莞了嗎?這怎麼回事?”

王一全說:“大眼睛保健操的簡稱嘛!”

朱福勇道:“這地方可不能簡化啊!容易被人誤會。”

王一全說道,“嘿!收拾屋子,搞科研。”

朱福勇說:“哦。”

王一全說:“天兒暖和了,先把爐子還了。”

朱福勇說:“還借爐子哪?”

王一全說:“不是緣故天冷麼。你買個爐子一年歇九個月不值當的。”

朱福勇說:“真會算。”

王一全說:“爐子還了,還有一個曆史遺留問題。”

朱福勇說:“還曆史遺留問題?是什麼呀?”

王一全說:“玻璃上一大窟窿。”

朱福勇說:“那可不,你這辦公室燒爐子還得留煙囪呐!”

王一全說:“我弄一大望遠鏡。”

朱福勇說:“哦,您晚上觀測天象。”

王一全一邊搖頭一邊說:“鞥鞥,我看對過兒洗澡。”

朱福勇說:“謔!臭(流)(氓)!您這太沒溜兒了這個。”

王一全舉著胳膊說:“維護社會治安是每一個科學家義不容辭的責任。”

朱福勇說:“科學家?什麼義不容辭?這是沒羞沒臊。你維護什麼治安了?”

王一全說:“我要好好研究,努力鑽研。我有時間我就弄那些個儀器我研究牛頓。”

朱福勇說:“牛頓?”

王一全說:“對啊!牛頓,就是老倫敦炸醬麵的掌櫃的。”

“哪有這老倫敦炸醬麵?”朱福勇說。

王一全說:“牛頓大家夥都知道吧!起初是販賣紅富士蘋果的,後來幹了炸醬麵。”

“呀!這可是頭回聽說。”朱福勇說道。

王一全說道:“後來,老牛得到高人指點說,牛頓一生最適合研究一個領域。”

朱福勇說:“那是麼領域?”

王一全說,“牛頓,牛頓,好好研究牛肉是怎麼燉的唄。”

朱福勇說:“看,還是吃。”

王一全說:“這肉爛糊。知道嗎?”

朱福勇說:“牛肉餃子?”

王一全說:“討厭,你那是餡兒我這是整塊兒的。”

朱福勇說:“什麼呀?牛頓就是燉牛肉?”

王一全說:“反正什麼都,反正什麼肉都行吧。我研究民用科技。”

朱福勇說:“民用什麼呀?”

王一全說:“你研究別的沒用。核武器研究那有用嗎?”

朱福勇說:“沒用。”

王一全一邊比劃一邊說:“人家小核武器都這麼大個兒的。”

朱福勇說:“這麼大個兒?”

王一全說:“弄一串兒,啊,連起來,挑起它,劈裏啪啦響了。”

朱福勇說:“這叫核武器啊這叫?”

王一全說:“這個,那沒意思。”

朱福勇說:“你研究哪些?”

王一全說:“研究老百姓用得著的。”

朱福勇說:“什麼東西?”

王一全說:“研究最貼近老百姓生活的。”

朱福勇說:“嗯。”

王一全說:“我年輕的時候沒有名氣也沒有錢,也經曆過挺慘的生活。在國外有段時候可說是很慘,反正怎麼說呢?就是說經常做到千奇百怪的夢。”

朱福勇說:“哦?都有什麼夢呢?”

王一全說,“有一次,前一天晚上做的夢我不大理解,我去找大師問問。大師,我昨晚夢到自己成了比薩斜塔,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嗎?大師一邊撓著腮幫一邊說,嗯,夢是反的。你是說我很直?不,我說你是薩比。”

朱福勇大聲“謔”了一聲,說:“你看這大師說得準嗎?”

王一全說:“準不準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老頭給我解夢這個推理方式都說得差不多。”

“喲嗬!還推理方式?你還找過他?”朱福勇說。

王一全說,“是啊!那不還有一次,我前晚又做了一個夢,又去找大師。我說,大師,我昨晚夢見嘴裏上麵這排牙全掉光了,這是什麼意思呢?大師卜了一掛,說,別擔心,夢是反的!我火急火燎地問,那這意味著什麼?大師一邊拿出一包消炎藥給我看一邊幽幽地道,那意味著你下麵那排牙會掉光。”

朱福勇說:“這大師是牙醫轉行啊!”

王一全說道:“後來有一次,我很鬱悶的走到一個植物園。”

“心情很鬱悶。”朱福勇道。

王一全說道:“人都說,看著綠色的東西能陶冶情操。”

“養眼哪!”朱福勇道。

王一全道:“我躺在植物園的長椅上,想起了很多人。”

“都想起來誰呢?”朱福勇道。

王一全道:“做醫藥企業的西門董事長。”

“哦,這位是一名企業家。”朱福勇道。

王一全說道:“研究最佳牛肉燉法的牛師傅。”

朱福勇說道:“聽語風像是位廚子。”

王一全說:“您說,人家西門董事長頭上砸個竹竿兒,結果就有了(豔)(遇),牛師傅頭上砸了個蘋果,結果就有了萬有引力定律。”

“謔!這不西門慶和牛頓嗎?還西門董事長、牛師傅,我以為都是濟寧市十大優秀青年企業家呢!”朱福勇道。

王一全道:“西門董事長是你家親戚?”

“誰親戚?”朱福勇拍了王一全一掌道。

王一全說道:“慶哥頭上砸個竹竿兒,結果就有了(豔)(遇),頓哥頭上砸了個蘋果,結果就有了萬有引力定律。這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朱福勇說道:“怎麼就稱呼人家慶哥、頓哥?”

“這時候我也真想有個東西砸我一下,改變一下我此時的晦氣。”王一全道。

朱福勇道:“能砸著嗎?”

王一全說道:“正在我躺在長椅上鬱悶之時,一顆榴蓮從上方的榴蓮樹上落下,既準又穩且狠地砸在我的臉上。”

“謔!你可如願了。”朱福勇道。

王一全說道:“一年後哪,我蘇醒過來。”

朱福勇道:“謔!昏迷了一年哪!”

“我看著病房裏桌子上的葡萄幹,感慨萬千,思緒澎湃。”王一全說道。

朱福勇道:“終於醒來了,好好認識認識身邊的人和事兒。”

“我穿好鞋,站起來。將目光投向桌子上的葡萄幹。”王一全說。

朱福勇道:“那是給你買的葡萄幹兒。”

王一全說:“護士告訴我:這是一年前你三舅的二哥給你買的葡萄。”

“謔!都成幹了。”朱福勇道。

王一全道:“考考你,你猜猜我三舅的二哥是誰?”

朱福勇高聲地說:“這還掰吃什麼?你三舅的二哥不就是你二舅嗎?”

“還別說,你還挺聰明。”王一全道。

朱福勇道:“這有什麼?智商五點七六就會這個換算。”

王一全說:“想想當年的生活,再看看現在,真是五味雜陳。”

朱福勇說:“喲,還挺動感情。”

王一全說,“為了不辜負我學的那些個知識,我得好好做研究啊!”

朱福勇說:“那就研究吧!”

王一全說,“我研究什麼呢?哦,對,對,我研究植物!”

朱福勇說:“什麼植物啊?”

王一全說:“研究個菜呀!”

朱福勇說:“菜還有什麼可研究的?”

王一全說:“我弄饅頭白菜。”

朱福勇說:“白菜?”

王一全說:“一丈四大白菜。”

朱福勇說:“謔!”

王一全說:“菠菜。菠菜,十二米大菠菜。起碼半噸一個。”

朱福勇說:“喔。”

王一全說:“上家去,你拍倆黃瓜吃,呃,熬大茄子吃,給你燉大卞蘿卜吃。”

朱福勇說:“這不能連一塊兒說啊這個。怎麼這麼惡心啊這個?”

王一全說:“卞蘿卜麼,紅蘿卜麼。”

朱福勇說:“別嚼大字兒啊!”

王一全說:“我這就是怕你不夠吃。”

朱福勇說:“大了我一口都不吃。”

王一全說:“擺著是個樂趣麼!”

朱福勇說:“擺什麼啊您?”

王一全說:“研究民用高科技。”

朱福勇說:“還研究。”

王一全高舉胳膊說:“造福老百姓。”

朱福勇說,“還有什麼研究啊?”

王一全說:“好多了,研究那個,研究那個防雨的西裝。”

朱福勇說:“防雨的西裝?”

王一全說:“納米的材料,然後怎麼弄吧!弄好了,西裝,下雨出去穿我這身兒沒事兒,裏邊兒套一雨衣。”

朱福勇說:“廢話,你直接穿雨衣多好。”

王一全說:“研究女同誌用的,大尖兒皮鞋。”

朱福勇說:“幹嗎用啊?”

王一全說:“專防(色)(狼)大尖兒皮鞋。”

朱福勇說:“大尖兒皮鞋。”

王一全說:“嗬!大尖兒皮鞋。我試過,腳抬上去能把鳥兒釘樹上。”

朱福勇說:“當暗器用。”

王一全說:“嘿,大姑娘小媳婦穿上這鞋,多大(色)(狼)都嚇跑了。”

朱福勇說:“那倒是。”

王一全說:“我試過。”

朱福勇說:“怎麼試的?被誰家大姑娘小媳婦踢了?”

王一全說:“胡說!你這是瞧不起科學家。你這是(赤)(裸)(裸)的羨慕嫉妒恨。”

朱福勇說道:“你不還用望遠鏡觀察人洗澡嗎?這不是一類事情嗎?”

王一全說:“觀察洗澡那是調試望遠鏡的焦距。”

朱福勇說道,“可真是有理由。那你這大尖兒皮鞋怎麼試驗的?”

王一全說:“穿好了下樓,門口兒酒店大玻璃,嘡,嘩啦就碎了。”

朱福勇說:“唉呀!”

王一全說:“多少保安都過來了,變色了都嚇得。先生,您有事兒麼?沒事兒,都忙去吧!我不要緊的。科學研究嘛!哦,沒事兒就好,賠玻璃吧。”

朱福勇說:“可不是得陪人玻璃麼?”

王一全說:“這是民用高科技。科學家的為民奉獻精神。”

朱福勇說:“什麼高科技?這不搞破壞嗎?”

王一全一邊伸胳膊扭腰一邊說:“造福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