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大學生,去年九月份才畢業。”
“大學生啊...”他頗有思忖地點了支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大學生畢業不應該直接分配工作嗎?為什麼要來送外賣呢?”
對於這個問題,伍宇不想再想了。
金大叔偶然間說自己已經掙夠了錢,年底就回家,他和妻子還沒有離婚,他要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聽著就讓人累得喘不過氣。
伍宇拖著疲憊的身體,泡上方便麵,靠在二手沙發上打開電視,享受片刻的安逸。
電視機上的新聞循環播放著:
“M國總統近日被起訴,或將麵臨34項罪名的指控...”
“第17屆全球科技峰會將於本月21日在海市召開,我國著名基因學家陳瞳博士將公布自己在基因改造方麵的最新成果,我國或將進入全麵免費醫療時代...”
“環球國際遊輪白蘭地號將於明日傍晚在海市的港口靠岸,白蘭地號將促進海市的旅遊業及對外貿易長足發展...”
“夢裏啥都有。”
伍宇關掉電視,仰麵看著天花板。
海市擁有全球著名的不凍港,加之優渥的自然環境,是各種意義上全球矚目的城市,不過啊,什麼M國總統,科技峰會,豪華郵輪,距離他都太遠了。
伍宇時刻提醒自己隻是一個臭送外賣的,想太多不切實際的東西,會難受的。
今天他整整派送了60單,實在太累了,伍宇連泡麵都沒有吃,就想這麼仰著休息會兒。
“尊敬的禦夢人,歡迎登錄夢境係統。”
恍惚間,他看見了一座灰色破敗的城市,與其說是城市,不如說廢墟更合適,空中下著瀝瀝小雨,混凝土建築上長滿了苔蘚,他漫無目的地穿梭於殘垣斷壁中,有種莫名的似曾相識。
荒涼的十字路口兀立著一塊路牌,伍宇看了半天,勉強讀出“同心路”三個字。
“同心路...不就是我家隔壁的路嗎?”伍宇頓時覺得蹊蹺。
太熟悉了,一切都太熟悉了,這裏分明就是海市。
但一個人也沒有,未免也太安靜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吱呀”一聲,一麵生鏽的鐵門被推開。
伍宇剛想上前問個明白,卻發現那人的模樣有些奇怪。
他佝僂著背,皮膚灰黃,如同身體散架般緩緩走著,他注意到了伍宇的存在,緩緩轉過身,用灰白的眼球盯著伍宇,從喉底發出令人作嘔的嘶啞聲。
“這分明是個喪屍啊!
越來越多的喪屍湧到了街上,伍宇想躲,卻發現這些喪屍似乎並沒有攻擊性,它們會在地鐵站等車,會夾著公文包上班,會在包子鋪排隊購買早點,除了行為外貌以外和常人沒什麼兩樣。
這個世界怎麼了?伍宇憂心忡忡地鑽出喪屍群,下意識地朝著自己的出租小屋狂奔。
他上了二樓,發現自己的家門並沒有鎖,伍宇生怕同租的金大叔也變成那副模樣,在門口躊躇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金大叔不在家,屋內的陳設與外麵的破敗感截然不同,雖然有些雜亂,但明顯有人住過的痕跡,客廳的電視還開著,循環播放著新聞,茶幾上的泡麵碗還蒸騰著嫋嫋熱氣。
一切似乎都未曾改變,除了...
沙發上坐著一位陌生少女,她穿著淡藍色的長裙,連同頭發和眸子都如海波般湛藍。伍宇警惕地退了幾步,緩過神來,才發現她和外麵那些喪屍並不一樣。
“初次見麵~”她很自來熟地朝伍宇打招呼。
“你應該想問外麵的人為什麼都變成喪屍了吧。”
伍宇點頭。
“禦夢人係統位於現實世界的另一個位麵,籠統的講,你現在處於和現實相同的時間中,但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到底...哪個世界才是真實的?”
藍發少女嫣然一笑。
假如我說,他們真的變成了喪屍,而你恰好被欽定為清除這些喪屍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