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比利、蘇洛曼歡笑著走出包廂,坐回桌邊笑談。顯然兩人聊得火熱,各有情感意願。
伊利亞看著兩人,笑問:“杜麗絲,你覺得比利是不是真心喜歡蘇洛曼?”杜麗絲搖頭:“我不知道。”伊利亞道:“比利是我的好朋友,他沒什麼歪心思,但是性格卻很保守,肯定駕馭不了你的表姐。反而是蘇洛曼,她很有女強人的風格。你覺得呢!”杜麗絲不作答。
伊利亞叫喚酒保上來兩杯紅酒,問道:“杜麗絲,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開心,這是為什麼?難道你覺得我不夠真誠?”杜麗絲被問得麵色羞紅,不知所答,隻是靜靜喝酒。伊利亞看著她臉色如同雲彩,暗自陶醉不已。
兩人飲酒片刻,杜麗絲抬頭看著他,眼色濕潤柔亮,含苞待放一樣。伊利亞以為她有話要對自己訴說,滿麵微笑等待,卻聽她說:“我要走了,多謝你請我喝酒。”她喊了一聲表姐後,獨自往門外走去。伊利亞立身看著她的背影,恨不能從背後去抱緊她。
蘇洛曼看見杜麗絲要走,就撇下比利,大步走上前來,問道:“杜麗絲,你和伊利亞聊得怎麼樣?”杜麗絲道:“表姐,我想回去。”蘇洛曼聽到這話,臉色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輕聲埋怨:“杜麗絲,你不能老是活在小屋子裏麵,長期以往,又得鬧出病來。你放心好啦!他們都沒有惡意,你幹嘛要害怕?”杜麗絲輕輕搖頭。蘇洛曼見她眼神似乎有些委屈,便轉身指問:“伊利亞,剛才是不是你欺負了杜麗絲?你敢亂動手腳,偷占她的便宜?”
伊利亞愕然不解,攤手道:“這話從何說起?你認為我是這種沒有素質的人?”蘇洛曼毫不客氣,把手指責:“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亂碰杜麗絲一根頭發,看我不揍扁了你。”伊利亞搖頭:“我不相信。”蘇洛曼道:“你要試試?”伊利亞道:“你看這樣如何,就算是我不小心冒犯了杜麗絲,我讓你這個表姐打我一拳出氣。”蘇洛曼道:“你真忍受得了?”伊利亞笑道:“沒事,我不介意。”
伊利亞隻以為女人是沒什麼力氣的,自己是個拳擊高手,挨個十拳八拳也不是問題,因此並不認真防備。蘇洛曼冷笑一聲,忽然猛的一拳打中伊利亞小腹,瞬間把他打得急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下。痛得他捧腹呻吟起來,卻逗得杜麗絲捂嘴歡笑幾聲。
比利看得驚訝不已,上前去扶起伊利亞坐著,問道:“蘇洛曼,你練了什麼搏擊術,竟然這麼厲害?”蘇洛曼得意:“伊利亞,比利說你是個學校拳王。可你卻不知道,我是巴黎空手道協會、黑帶七段女子教練。你以為我就打不倒你了?”杜麗絲知道表姐酷愛與人爭強好勝,怕事情鬧大了,連忙上前挽住她手。蘇洛曼卻反把表妹拉在桌邊坐下,自個解了外套,淩空打拳踢腳。眾人看得驚豔。
伊利亞毫無防備之下,被她狠狠暴打一記重拳,約有四五百斤力量,正捧著小腹難受,又見她要來挑戰自己。心想,趁此機會,顯我一些本事來,給杜麗絲留下一個好印象。他心頭盤定計劃,起身振作精神,指笑:“蘇洛曼,這是你主動來挑戰我的,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怨我欺負你一個法國姑娘。”蘇洛曼絲毫不怕,擺個空手道架式,招手挑釁對手。
比利也想看看蘇洛曼究竟有多厲害,便叫員工把桌椅挪開一處,劃開一片敞地。幾個酒客也都鼓掌助興,圖個熱鬧看。
伊利亞隻想在杜麗絲麵前賣個好印象,自然不會真要下手打她表姐。他見蘇洛曼揮拳進攻,連忙起手撥開,左躲右閃,隻是抵擋,卻不還手。他怕一時收不住手,把這表姐給打懵了。蘇洛曼拳腳了得,身手敏捷,氣力有加,隻把伊利亞當作沙包一樣踢打,揍得他步步迫退。
蘇洛曼一連打了三十多記拳腳,都被伊利亞挨了過去。見他隻守不攻,有意容讓,自忖也不能一味這樣壓製他,便停下手來,得意道:“伊利亞,看來你挺會憐香惜玉啊!”伊利亞笑道:“這叫女士優先。”蘇洛曼穿了外套,見時至晌午,與二人揮手道別,捥上表妹出門回家。
比利正待想辦法挽留二人,伊利亞卻早有了主意,問道:“蘇洛曼,杜麗絲,今天晚上,你們還會再來嗎?”蘇洛曼反問:“今晚上有什麼精彩節目?”伊利亞笑道:“當然,淩晨時分,我們去落日大道舉辦午夜賽車。你要是感興趣,請記得一定要帶上杜麗絲,我有驚喜要送給她。”蘇洛曼聽得哈哈大笑,點頭答應後,回頭卻與表妹說:“杜麗絲,你快瞧瞧,伊利亞喜歡你,要給你送禮物呢!”杜麗絲羞得牢牢攀住表姐的胳膊,嘴裏喃喃責怨。待兩個美女走出酒吧後,伊利亞與比利都忍不住歡呼一聲,樂得把手互拍。
到了淩晨時分,伊利亞與比利各跨一輛賽車,開往落日大道去。路邊早有一些賽車黨在那等著,準備夜半飆托。為首兩個卷毛青年,形象邋遢,兩手刺青。一個叫作飛蟲菲爾,一個叫作黑騎士米羅。這兩人是摩托黨流氓刺頭,車技過人,手下一大幫飆托信徒。
兩個為首漢子,蹲在馬路邊喝酒閑聊,看見伊利亞二人開車到來,知道他兩都是賽車健將,就舉手打聲招呼,走來詢問:“伊利亞,比利,好久沒看到你們過來飆車了,最近都幹什麼好事去了?”
伊利亞將車停在一邊,把頭盔摘去,拿來啤酒喝,問道:“菲爾,米羅,今晚上準備了什麼好節目?”米羅道:“老規矩,來賭一局。兩百美元,你要試試嗎?”伊利亞正要說話,聽到身後一陣油門轟響,眾人回頭去看,隻見蘇洛曼身穿一身機車製服,開著一輛摩托賽車,載著杜麗絲駕駛而來。蘇洛曼摘下頭盔,抖著金發,揮手笑道:“伊利亞,比利,你們想怎麼玩?”那群摩托黨徒見來了兩個美女,都歡笑著圍攏來看。蘇洛曼絲毫不懼生人,杜麗絲卻挽住表姐胳膊,不敢看人眼睛。
伊利亞指道:“從這裏出發,沿著落日大道蜿蜒五公裏,到了卡納大橋終點,再返回原地。誰落後誰就算輸,兩百美元一局。”蘇洛曼道:“你們就不怕出現意外事故?”伊利亞道:“這就要看個人的本事了,沒有真技術,誰也不敢來這搞飛車。”蘇洛曼不太放心,聳肩攤手:“誰能保證參賽者到底有沒有去過?要是半路轉彎回來,故意作弊怎麼辦?”伊利亞道:“這個放心,終點站有一顆橄欖樹,要摘幾片新鮮葉子回來作證。誰要是敢弄虛作假,我們保證狠狠揍他。”
蘇洛曼問清了賽車規矩後,歡呼一聲:“這樣最好,我很喜歡,誰先和我來賭一局?”杜麗絲見表姐要玩這種疾速飛車,擔心會出意外事故,連忙勸阻:“表姐,你不能玩這種危險遊戲,我們還是回去吧!”蘇洛曼喝著啤酒,拍著胸脯:“杜麗絲,你別擔心,表姐我技術一流,怕他們幹什麼?”隨即戴上頭盔,把油門拉得轟隆隆,要準備與人賭賽。
米羅見蘇洛曼要打頭陣,麵上有些憂慮,指道:“伊利亞,我們怎麼能和小姑娘飆車,要是出了車禍怎麼辦?”伊利亞道:“沒關係,蘇洛曼女士膽大心細,技術很好,你們盡管放心好了。”米羅揮手:“我已經吃過一回官司了,不能再和小姑娘比賽。萬一又出事故,那我就要被捉進監獄去了。”蘇洛曼聽得這話不高興,掀起視鏡,指道:“什麼小姑娘?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有本事就來與我試試,不要耍嘴皮子。”米羅也不爭論口舌,隻是不答應和她比賽。
比利上前解釋:“蘇洛曼,他們怕你這個大美人發生意外,所以才不敢答應你。大夥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希望你能理解。”蘇洛曼攤手詢問:“那我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看著你們玩?真沒意思。”她停車下來,拿著啤酒來喝,滿麵不高興。
菲爾並著女友凱娜的肩膀,走到兩人眼前,笑道:“比利,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可以玩得刺激一點,後座各自搭載一個姑娘。賭三百美元,這樣夠刺激了吧!”比利回頭看著蘇洛曼,看她是否答應。蘇洛曼道:“這樣也還不錯。”隨即跨上比利的後座,雙方各自公平賭賽一局。不出十分鍾,摩托回到原地之後,卻是比利慢了一分鍾,妥妥的輸了這場比賽,付給菲爾三百美元。蘇洛曼見比利為人謹慎,做事畏首畏尾,對他頗有怨言。
米羅也倚著女友姍迪走來麵前,笑道:“伊利亞,我們來玩一局,也賭三百美元,規則一樣,你要不要來試試?”伊利亞點頭同意,把摩托開到比賽線上,掌控著油門。蘇洛曼就把頭盔給杜麗絲戴上,慫恿她上後座,讓她體驗一回午夜飛車。杜麗絲生性謹慎,走路都怕摔跤,哪裏敢玩這種要人命的事?登時嚇得驚慌失措,頻頻掙紮拒絕,死活不肯跨上後座。蘇洛曼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強行抱上車去。杜麗絲無可奈何,隻能依了表姐,卻一身都在顫抖。
伊利亞溫柔安慰:“杜麗絲,你不要害怕,你隻需要緊緊抱著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杜麗絲便依言抱住他小腹。那邊米羅和珊迪也都準備好了,一聲開始,兩輛摩托似脫韁野馬,決堤洪水,一泄千裏。伊利亞車技十分熟練,一絲不亂。杜麗絲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嘯,頭暈目眩,感覺遊走在生死邊緣線上。雙手緊緊箍住伊利亞腰背,閉眼祈禱,不敢絲毫放鬆。
伊利亞車技比米羅略高一籌,領先三秒趕回原地,贏了這場比賽。蘇洛曼上前去看望表妹,卻發覺她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了,就抱她下車來,歡笑道:“杜麗絲,你怎麼樣了,感覺是不是很棒?”杜麗絲羞得低頭發笑。
蘇洛曼拿著兩瓶啤酒過來,笑道:“我早說過,表姐怎麼會害你呢!是你自己太過於小心了,所以才會一天到晚不開心。”伊利亞摘下頭盔,看著杜麗絲微笑。蘇洛曼道:“杜麗絲,你也該謝一謝伊利亞才對。”杜麗絲回頭看著他,輕輕點頭直謝。伊利亞也以笑容回應。
米羅輸了這場比賽後,滿臉不高興,摘下頭盔來,對著珊迪粗暴指罵,突然一巴掌揮過去。珊迪被他打得蹲在地下捂臉哭泣。米羅這個驚人舉動,把眾人都看呆了。杜麗絲連忙走過去,拿出紙巾來給珊迪抹淚。
蘇洛曼看得莫名其妙,見他輸了比賽就要打人,十分鄙視他的行為。比利道:“米羅,你也太不像話了,隻不過輸了一場比賽,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太沒有素質了吧!”伊利亞也責怨:“米羅,你真沒有風度了,就不怕讓人看你笑話?”米羅也不回話,陰沉著臉,從懷裏取出錢包,拿出三張美元了帳。未等伊利亞接過手來,蘇洛曼把錢搶在手上,上前質問:“虧你還是一個大男人,輸了三百元就這副德行,真是丟人現眼。你輸不起就不要玩,你亂打人幹什麼?”米羅瞪眼:“誰輸不起了?”蘇洛曼把錢塞他兜裏,指道:“現在我把錢還給你,快去向珊迪道歉,保證下不為例。”
米羅被蘇洛曼如此當眾指教,無非是火上澆油,瞬間惱羞成怒,大叫道:“我是打她,這與你有什麼關係,要你來多管閑事?”蘇洛曼嗬斥:“你的父母沒教你要尊重女性嗎?”米羅大聲:“你去管她幹什麼,她是你姐姐嗎?”蘇洛曼生性剛烈,是個母大蟲,見米羅反過來酸臭自己,焦急起來,突然甩一巴掌,把他臉皮打個脆響。
米羅向來都是欺負女人的,哪有女人敢去動手打他?這回丟了麵皮,怒叫一聲,也揮手打來。蘇洛曼低身閃躲,又是一記右勾拳打他臉上,複上一腳,將他踢倒在地。米羅怒發雷霆,掙紮起身來打,卻哪裏是這個空手道女教練對手?反被蘇洛曼數次打翻,按在地下一頓暴捶。
那些流氓車黨都是一夥人,聽得米羅呼救,都圍上前來幫忙。伊利亞左右擺手勸阻:“不要動手,有話好說。”話還未盡,一個黨徒拿著啤酒瓶來打,伊利亞躲了過去,發怒起來,護著比利與杜麗絲,出拳打倒靠近的人。蘇洛曼隻顧把米羅暴毆出氣,打得他叫罵連天。
隻見米羅滾爬起來,滿臉鼻血,怒衝衝打電話叫附近的朋黨過來幫忙。伊利亞見事情鬧大了,連忙對蘇洛曼使個眼色,四人跨上摩托,望城區方向跑去。米羅與菲爾則在背後指揮手下緊追不舍,直追到城區後方才罷休。米羅氣憤不已,召集手下人等商議,要去愛琴海酒吧砸店出氣。
四人躲避了摩托黨的一路追打,來到比利的愛琴海酒吧。蘇洛曼歡笑連連,大呼痛快過癮。比利是個精細人,自是知道得罪這群流氓沒有好事,說道:“這次是痛快了,日後難免要遭到他們的報複。”蘇洛曼道:“怕什麼,一些流氓而已,你又沒有得罪他們。要是他們敢來鬧事,你報警抓他們就是了。”比利苦笑幾聲,麵色憂慮重重。當夜,四人喝了一回酒,聊會天,各自回家去了。
次日清晨八點,酒吧門外忽然聚集十一隊摩托流氓,各持鐵棍球棒衝進來,不由分說,一陣打砸破壞。比利連忙報警,又打了伊利亞的電話,請他過來調解矛盾。伊利亞聽得這事,連忙驅車入城。到來一看,酒吧裏早已支離破碎,打砸的流氓都已逃走了。比利坐在大堂裏抽煙,指揮酒保收拾殘局,滿麵煩惱不堪。門外走進幾個警察來詢問情況,做著口供筆錄。
伊利亞大怒:“這群混蛋,我去找他們算賬。”他返身要去,比利勸阻:“還是算了。我早說過,那些飛車黨流氓不好得罪,你們偏偏不信,這下麻煩降臨到我頭上了,就算是我倒黴吧!”伊利亞見禍是自己惹的,卻讓比利給承擔了後果,心中十分愧疚,歉聲道:“比利,這次你的損失可不小,我很抱歉。看我能不能為你彌補一部分損失。”比利道:“損失我不是很在乎,反正也有保險公司承擔。隻是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又怕這些流氓沒完沒了,以後還會來這攪擾,弄得我日夜不安寧。”伊利亞也愁悶起來,坐在邊上沉思。
將近十一點鍾,蘇洛曼帶著杜麗絲來到酒吧,一入門就看到一片狼藉,吃驚不已,連忙詢問:“這是怎麼回事?”比利苦笑:“是米羅他們過來鬧事了。”蘇洛曼怒罵:“這群無恥的蟑螂,打不死的臭蟲。”眾人坐在包廂裏議論這事,商議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