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開了個頭，封時就說不下去了。
心裏的空虛，恍然越來越重。
道修結婚契，誓言尤為嚴重。
可以說綁定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能辜負。
他成年也不久，對於道侶曾有過幻想，但是從未想過二十就找個道侶。
主要是，這種契約也不是單單針對男方，對於女方來說，違背誓約的後果也是同樣嚴重的。
在這樣嚴苛的條件下，不存在湊合湊合的情況，寧缺勿濫。
有很多道士找不到可以一生相守的道侶，那都是直接孤身一人的。
就比如逍遙道人。
而他又是怎麼認定這個人會是自己的緣分呢？
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自己曾經見過姬朧月。
封時的心越來越涼。
長時間的沉默讓周圍人都有些疑惑，逍遙道人也開口了。
“良辰吉日大過天，該宣誓了。”
蒼老的，熟悉的，帶著一點沙啞的語音，卻說著封時不熟悉的話。
逍遙道人不喜講話，做事說話都是一個風格，直接。
封時心裏的怪異感更重，師傅能說“吉時”兩個字提醒他就不錯了。
怎麼可能還說什麼良辰吉日大過天。
大過天？
封時疑惑地抬起頭，道修的詞典裏麵，天就該是最大的。
逍遙道人也回看了封時，眯著眼，看起來已經有些生氣了。
目光中透著幾分焦急。
“師傅，我不認識這位姑娘。”昏了頭似的，封時脫口而出。
全場寂靜。
姬朧月微微轉過頭看他，表情並不驚訝。
封時嘴角抽了抽，現在他要是還不能發現這個場景有問題，他就是個傻子。
姬朧月在山下對著他的時候，深情款款，如今聽到他說出如此傷人的話語，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姬朧月也是裝的。
封時直接站了起來，“師傅，我不認識她，不可能就這麼跟她結契。”
跳到逍遙道人身後，從逍遙道人的肩膀處探出兩隻眼睛，掃過場內的道士。
都是些熟麵孔，但是一個個呆滯地仿佛木偶。
封時眯起了眼睛，“師傅，道觀可能出問題了，我們要不先逃吧。”
說完，封時後退了半步，警惕地盯著姬朧月，隨時準備跟著逍遙道人一起離開。
“你的問題，宣誓！”
一道勁風襲來，封時瞳孔一縮，整個人已經被扔回姬朧月身邊跪著。
身上壓著一股沉重的玄力。
“師傅！……”封時震驚地抬起頭，滿臉的不敢相信。
“宣誓。”逍遙道人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看都沒看封時一眼，轉身對著道祖法相，滿是肅然。
封時咬了咬牙，“師傅，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這個女人了，今天是我和她第一次見麵，怎麼可能就互許了終身呢！”
常緬見狀不妙，逍遙道人的氣場已經越來越低了。
姬朧月也是一臉泫然欲泣，悲傷不已的看著封時。
常緬扔出一張符籙，貼到封時的耳後，聲音從中傳出。
“師兄，人是你帶回來的，都五年了，你在瞎說什麼呢，師傅都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