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滿臉的委屈,一直瞪著石頭,卻又不得不服氣她的身手。等他再練些時日,一定來含笑宮一雪前恥。
“阿渝怎麼出來了,一定是楚瑾這渾小子動靜太大鬧到你睡覺,我回去一定修理他。”楚穆笑著上前,去牽夏侯渝的手。
夏侯渝忍著想要收回手的衝動,心中默念還要想辦法出宮,這才勉強保持住嘴角的笑意:“是我管束不力,皇上別責罰靜寧小侯爺。”
她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昨晚的事仿佛還在眼前,所以當兩人共處一室的時候,空氣瞬間凝滯。
夏侯渝找了本遊記自顧自看著,盡量少招惹這皇帝。她琢磨不透這人的性子,至今也沒想明白昨日他的火從何而起。可他後來成堆的禮往含笑宮送,不知是不是意外,都是她鍾愛的紫色,如今她也無法冷臉對人。
楚穆見她沒有過於排斥,讓來福從理政殿搬來書卷,坐在窗邊看起書來。
“皇上,西南節度使可有異動?”
楚穆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問這個,愣了一下:“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她想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西南節度使最近大量購進馬匹和矛盾刀劍。”這消息並未作假,正是他昨日才收到的。
夏侯渝證實了心中的猜想,父親果然是無利不起早:“既然如此,皇上何必三天兩頭往我這邊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她不想做權力博弈的棋子,唯願他們這些權力頂端的人可以將她徹底舍了才好,讓她去過她的小日子。
“你是你,他是他,不必混為一談。”楚穆盯著夏侯渝的眼睛,鄭重其事道。
夏侯渝錯開眼眸,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些發虛。
他真的隻是想利用她嗎?她開始有些動搖。
“皇上說笑了,父女血緣大過天,是割不斷的。”即便她想斷,也還有母親這個牽絆在西南。
楚穆聽出她言語中的退卻,心中泄氣,同時也做了一個決定:“你從西南來到京城,還從未出去逛過,許是因為水土不服,一來就病了許久,要不我帶你出宮走走,你看如何?”
夏侯渝的心提到嗓子眼,空氣凝住一瞬,他是發現了什麼嗎?
“宮外魚龍混雜,皇上九五之尊,不安全。”
“有何不安全的,父皇母後還在世的時候,時常帶我出去遊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沒有森嚴規矩的束縛,豈不樂哉。”手中的書一放,他笑起來,“就這麼定了,光說著我就已經迫不及待。”
“你讓石頭收拾好東西,我們近日便會出發。”
“你不問我石頭的事嗎?”石頭的身手可不像一般的貼身丫鬟。
楚穆拉起她的衣袖看了一眼,手腕處淤青散去不少,看起來沒有先前那般可怖:“你的事我知道的隻多不少,不要擔心,順其自然就好。”
直到人出去了,夏侯渝還沒回過神來,在這皇帝身上,她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她從出生就一直在西南,從未來過京城,又怎會認識他。
她搖搖腦袋,甩開這些古怪的想法。眼下最重要的,是打探清楚母親的處境再做下一步打算,是進是退,如今已經不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
她提筆寫下一張紙條,拇指和食指蜷起放在嘴邊,發出似鳥鳴的聲音,不一會一隻白色羽毛的鳥兒就落在窗前。
無論楚穆是個什麼想法,她都會讓他在出宮之後打消的,她最看不上的就是玩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