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阿姐被水裏的水鬼迷了眼，你快去喚你爺請個師父來。”屋裏的一位婦人不顧秦老太黑如炭的麵色幸災樂禍道。
那叫小花的女童疑慮地看了眼端著碗的月無星，轉頭看向秦老太，抿了抿嘴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老太瘦削的額上，皺紋早已簇成了結，嘴唇緊緊抿著，仿佛壓抑著心底的恐慌和怒氣一樣。
她摸了一把後腦的發髻，操起手中的掃帚作勢就往那說話婦人的身上抽去。
“你個胡說八道的！給我滾！滾出我們家。”
“啊啊啊！祝大丫瘋了，秦老太也瘋了！祝家全瘋了！”被追著打的婦人一邊朝門口跑去一邊嚎著，屋裏本來還看熱鬧的五、六個婦人，怕被秦老太的掃把誤傷到紛紛退到了門口邊，圍在一起嘀咕起來。
“閉嘴！”
“還不快滾！否則本座要了你們的命！”端著碗的月無星眼底飄來一絲冷意。
“啊！水鬼殺人啦！”
門口駐足的婦人慘叫一聲，紛紛掉頭跑開了。
拿著笤帚的秦老太掃視了一眼屋裏，見隻剩下還癱坐在地上的牛嬸後，頹然地往板凳上一坐，同祝小花說道，“去，把你阿爺喚來。”
“嗯！”
祝小花應了一聲，便向屋外跑去，沒一會就領著一個老漢和一個皮膚黝黑健壯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走在前麵的老漢瘦瘦的身板，脊背微微的有些彎曲，額頭眼角全是深深的皺紋，頭頂上灰白的頭發，多的如同像是一頂小氈帽般戴在腦袋上。
老漢看了一眼月無星，歎了一口氣，走向前伸手扶起了癱坐在地上的胖婦人。
“牛家嬸子，你先回去吧。”
聽到這句話的胖婦人，愣了一下，就這老漢伸來的手站起了身，抹了一把眼淚，甕聲道，“祝大爺，真不是我推的大丫，我就與她口舌了幾句，突然膝蓋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我就向前倒去，誰知道就碰到了大丫。”
旁邊坐著的秦老太一聽到這話，當即忍不住又跳起來指著胖婦人罵道，“還在這說不是你推的！還膝蓋一軟！你怎不說是鬼推的你！”
“我看你就是純純黑心肝的！存心要害我家大丫！”
“好了，快住口！”祝老漢瞪了一眼秦老太，厲聲道，“魏伢子說了，確實是有東西砸到了牛嬸的膝蓋，她才撞倒了大丫。”
秦老太一愣，看向了祝老漢身後站著的健壯男子，“魏伢子，真的有人砸了這黑心的婦人？”
站在門口的魏南山，目光一直在半躺在床上的月無星身上。
聽到秦老太的問話，才注意到屋中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臉上，連忙收回了目光，略窘迫地回答道，“是的，秦奶奶！確實是有石子砸了牛嬸膝蓋，牛嬸才撞向大丫的。”
“是誰砸的牛嬸？是哪個王八羔子？你告訴奶，奶非扒了他黑心肝的皮！”秦老太激動地吼道。
“天色有點暗，我沒看清楚。隻隱約看見了個身影，大概比我矮一個頭，很瘦小。當時隻顧著救大丫，等我救出大丫再想去追時，那人已經不見了。”
說到這，魏南山低頭看向床上坐著的月無星，瞧見她本來就消瘦的臉龐此刻更是蒼白得毫無血色，魏南山握著的手頓時又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