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詭異的一幕，縱是過慣了刀尖舔血的殺手們也是被嚇得想大叫出來，可誰也沒有叫出聲，生怕自己一張嘴，這些蛇便要往自己的嘴巴裏飛來。
“妖……妖……妖女啊！”
被蛇圍著的黑衣殺手中，不知誰喊了一聲。
“妖女？”
月無星像聽到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彎了腰，怎麼這個名號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上一世自己也被人稱為妖女，還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妖女。
可這一世，自己隻是一個莫名其妙重生在農女祝順穗身上的魂魄啊！
一個有阿爺阿奶，有弟弟妹妹，有傾心之人的普通農家女啊！
為何又同上一世一般！自己所珍視的人，全都死在自己的眼前！
既然非要我做妖，為何要讓我重生！
月無星烏黑如墨的眼睛再次布滿了血絲，仿佛被火光燒紅的熾熱鐵器一般。
“上輩子我沒得選，生來就是妖！”
“這輩子我原隻想做個普通農家女，可為何！為何你們非逼我！”
沒了簪子束縛的長發，散落血紅色衣衫上，猩紅的血漬浸染雙眸，宛若九幽之地的女鬼，散發著陰冷滲人的氣息。
笛音落，眾蛇散，滿地屍骸。
鵝毛般的大雪，飛揚而下，衝天的火光一點一點淡了，滿是鮮血的土地漸漸被染白。
“阿姐。”夾雜著哭音的女童音，自月無星身後傳來。
月無星滿身的戾氣瞬間消散，回頭看向聲音的方向，柔聲換道，“小花。”
聽到這個名字，女童原本壓抑的口音瞬間放大，嚎啕大哭。
月無星走向前蹲下了身子，把抖得如篩子般的女童擁在自己的懷裏，柔聲安慰道，“小花別怕，有阿姐在。”
待懷中的女童呼吸漸漸平順後，月無星牽起她的手，又抱起還在昏迷中的男童，走到最近的一處屋子裏，將男童放在床上，對祝小花交代道，“小花，阿姐有些口渴了，你能給阿姐燒些熱水嗎？”
祝小花用力地點點頭，抹了把眼角的殘淚，轉身去了廚房。
待她走後，月無星伸手摸了祝平安的脈搏，一番檢查後，緊皺的眉頭才稍鬆。
將被子蓋上後，也轉身出了屋子。
屋外已是蒼白一片，雪掩鮮血，霜蓋枯草。
月無星沉默地走向瘦高男子的屍體前，一把拽下男子麵上的黑布，是個完全陌生的麵孔。
奇怪，為什麼他要來殺我？
不對！是殺祝順穗。
月無星托腮思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拿起雪地上的大刀，把瘦高男子的黑衣劃開，從頭到尾認真地打量了一圈。
正麵無異樣。
月無星一腳把屍體踹翻，當看到屍體後背腰上三寸的位置時，眼睛亮了一下。
手中的長刀揮舞，片刻後，月無星的手裏就多了一塊滿是鮮血的人皮，她順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抹掉了人皮上的血跡，自己端詳了起來。
一百一十二具殺手的屍體，每具屍體的腰間三寸處，都紋著同樣的圖騰。
而這圖騰，竟然跟紀淮澈玉佩上雕刻圖案一模一樣，都是一個隻有一隻大眼，穿著一個有著兩個長繩子係著的奇怪褲子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