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尾聲 落地紮根(3 / 3)

朱正剛滿不在乎地說吳鎮長我覺得你好悲哀啊,這話其實完全不該由你來說,可是你卻真的說了。哎呀我真不敢相信,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把人改變的麵目全非!

吳闖說朱正剛,你還是要審時度勢。

朱正剛說吳鎮長,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吳闖說,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寫一個檢討書,把你背離組織私下搞活動的事情做一個檢查。

朱正剛嗬嗬地笑了,說原來如此。

吳闖說那你就快寫啊。

朱正剛說你知道我不會寫啊。

吳闖說,確實也知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繼續呆在這裏。

朱正剛生氣地說吳鎮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吳闖說,你和老蔣之間產生的隔閡隻能你們自己解決,與鎮政府無關。

朱正剛說這是莫須有的事情。

吳闖說,這不是鎮政府管的。說著走了出去。

朱正剛說吳闖你這爛人,你 不得好死——蔣門神一腳尖踢過來恰好踢中他腦袋,他哀嚎一聲躺在地麵……

這天,蔣門神讓朱正剛聽了錄音筆,是羅莎莎很沙澀很遙遠的話:正剛弟弟……我喜歡你……很曖昧,也很含混……蔣門神得意洋洋地說朱正剛,就憑這個我就可以整你一個養老疾!朱正剛沒有回答。

天色漸漸黑下來,朱正剛又冷又餓躺在水泥地,周身的傷口火灼一般疼痛。他在慢慢理清思路,知道自己為什麼被蔣門神抓來。這時,蔣門神一手抓著一瓶啤酒,一手抓著一塊鹵豬腳杆邊喝邊走進來。蔣門神說姓朱的,你要不承認你和羅莎莎的苟且事,我讓你餓死!

這時,突然外麵傳來鬧哄哄的聲音,蔣門神大聲罵道,什麼事情不會小點聲?話還沒有落音,隻見門突然被撞開,一群人擁了進來,為首者卻是胡雪花,她身後跟著許多鄉親,朱正剛居然看見了李嵐和黃雲姑。蔣門神強作鎮定說雪花妹子,你做什麼?胡雪花冷冷地說蔣隊長你身為夜巡隊長,可曉得非法拘禁犯罪?說罷,一把扶起朱正剛,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蔣門神手裏很快抓著一根鐵棍,說胡雪花,我犯法是我自己的事情,請你們走開!這時一位白須冉冉的老頭上前將鐵棍抓著,是別老頭,隻見他手裏一用勁,那鐵棍早就彎曲成了九十度角!別老頭輕蔑地說蔣門神,就憑你這點兒三腳貓功夫,就敢在鎮上稱王稱霸?

一群人簇擁著朱正剛朝外走,外麵停著十幾輛拖拉機,大家分別在車上坐下,拖拉機突突突行駛著,朝漆黑的公路上開去……

第二天清晨市政府辦公樓前擁擠著許多人,人們手裏舉著標語,表情激憤。當市委書記項大海等頭麵人物上班,就被人群圍住。很快來了警察,要驅趕這些人。這時人群很自覺地站成了兩排,從中走出了一位青年一位老者。青年自稱朱正剛,是黃桃鎮的副鎮長;老者據說姓別。兩人代表請願的人進了市政府,過了好久好久,直到天黑才回來……

幾個月後,市裏發生了政治地震,副市長周百同和交通局長米宏,黃桃鎮鎮委書記張自真和吳闖等人被雙規,市裏財力雄厚的宏大集團老板馬力被逮捕……

這天傍晚,一輛嶄新的桑塔納2000轎車沿著新修的公路到了黃桃鎮。轎車在鎮口那棵蒼虯的黃桷樹下停住,車門打開,新任市委副書記高萍在兩位隨員陪伴下走了出來。

高萍明顯地豐腴白胖了許多。她沿著樓梯朝上走,這時,女鎮長刁枚沿著樓梯下來,親熱地拽著高萍的手說高書記,您怎麼招呼不打就來了?高萍嘻嘻地笑著說刁鎮長,我是順便來這裏看看。

刁枚說高書記,你是來找朱書記?

高萍說,算是吧,你怎麼知道?

刁枚嘿嘿地笑,搖晃著腦袋說,高書記,這個朱正剛真的讓人找不著北,也不曉得他哪根神經短路了……

高萍說,怎麼,他還在辦公室?

刁枚說就是啊。

高萍說,走,看看去。

鎮委書記辦公室裏很鬧熱,刁枚把門打開,一股噴香的味兒迎麵襲來。隻見桌子前的藤椅上坐著一個女人,一位高大俊朗的男人正在給她喂飯——這是鎮委書記朱正剛,而那女人則是他新婚的妻子郝紅雲!

喲,來客人了?一位女性端著一盤菜旋風樣從涼台走出來,是胡雪花,她一見眾人就高興地叫起來:哇噻來客人了哇?哈哈,原來是高書記刁鎮長?坐坐坐啊,請大家嚐嚐我的手藝。

朱正剛也放下碗,樂嗬嗬地說高書記,刁鎮長你們是稀客,請坐下,嚐嚐我雪花妹子的手藝。

高萍望著朱正剛顯得有些消瘦的臉龐,眼眶不禁濕潤了。她瞟瞟坐在藤椅上的郝紅雲,點點頭,說我順便來看看你們,馬上得回市裏。飯就給我留著,我下次來再吃——刁鎮長,你可得給我記住了,下次我來,你得讓我到朱書記和他新娘的新房吃飯,不能老是在辦公室招待客人對不對?

刁枚說朱書記,下次給你安排房子看你還推不推了?都是同僚,你可得給我留個麵子啊。

朱正剛趕緊點頭,說是是。

高萍和刁枚朝下走。走到院內,高萍抬頭矚望著天井,矚望著那一方藍色的天際。她歎了口氣,說刁姐,你看好不容易有一個去黨校學習的名額,可是正剛又是在脫不開身……

刁枚說是呀,正剛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和郝紅雲結婚,而且還要把她接到鎮裏來。其實,我勸過他好多次,我說高書記非常關心你的……

高萍趕緊擺手,說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暮雲四合,微風拂麵。高萍望著蒼茫的大栗子山,喃喃地道,鄉鎮幹部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