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姣美咯咯笑,說那你就更不簡單了,敢於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麵暴露給別人。朱鎮長,你不是一個常人。
朱正剛嘿嘿笑,說我就是常人,而且說不定還比常人不如。
周姣美說朱鎮長,我是中文係畢業的大學生,最喜歡文學創作,可是就是眼高手低連報屁股文章也沒有發過。聽說你也喜愛文學,是麼?
朱正剛說,美女你可真能侃啊,你聽哪個說的?
周姣美嘻嘻地笑,說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是學校文學社的社長?你要不喜歡文學,能屁顛屁顛追隨在才女左右?
周姣美說到郝紅雲朱正剛心裏猛地抽搐刺痛著,馬力這廝大約知道瞞不住周姣美,還將郝紅雲的事情告訴了她?馬力是怎麼對她說的?朱正剛陷入了沉思。
周姣美用胳膊肘朱正剛,不滿地說朱鎮你想什麼啊,還是對你的初戀情人戀戀不舍?
朱正剛說對不起嬌美同誌,我在想工作中的事兒。
周姣美說真沒勁,男人怎麼能這麼沒有風度?
朱正剛說對對對嬌美同誌,我不該麵對美女走神兒,這是對美女最大的不尊敬。
周姣美跺跺腳,惱怒地說朱帥哥,我不是布爾什維克,所以不是你的同誌,也不是美女,不需要你對我這樣在乎。不過,我這人天生有一種嫉恨,仇恨所有長得帥氣的男人,想知道為什麼嗎?
朱正剛沒有想到這位市長老爺的公主心胸這樣狹隘,更沒有想到自己還從來沒有和她接觸居然就得罪了她!這位長相一般心地刁蠻的女生真的不可理喻,自己該怎樣才能抹殺她那天生的妒忌心?這時他瞥見遠遠跟在後麵的馬力了,隻見他與張自真低聲說著什麼,亮晶晶的眸子卻朝著他們這裏瞟著,一閃一閃地亮堂。馬力是什麼意思?馬力他當然知道周姣美的個性以及她那天生的嫉恨心,難道是他攛掇周姣美來向自己宣戰?
要是這樣可能真的遇見了刺兒頭,平白無故自己就增加了一個仇敵。而且這女人這麼強大,因為她後麵是本市副市長周百同。可是,自己與她有什麼過節,怎麼就被她當作了假想敵?
朱正剛突然好有心得地笑了。心想馬力啊馬力,原來這女人才是你最柔弱的地兒,哈哈,我以為你是鐵壁銅牆呢,看來你也有虛弱之處。說罷誇張地笑起來,說嬌美同誌,沒有想到我們興致愛好還這麼一致,真是幸會了。說著也不顧她反對,一把捉住她的嫩手搖晃著,說謝天謝地可找到了知音,可真不容易啊。
周姣美誇張地笑起來,一點兒也不顧忌是在這種場合。她將嘴巴附在朱正剛耳旁,輕輕地說朱鎮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幽會,你不會反對吧?
朱正剛沒有想到這位副市長的女公子是這樣的賊膽大,更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點兒功夫她居然敢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麵邀請另外的男生,於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說美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約會,我隨時聽候女王的調遣。
周姣美手捉住朱正剛的手,柔柔的依偎著他,好像他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進了“俏佳人”包房,她拉起朱正剛跳了一曲,然後兩人唱了一首《萍聚》。包房裏的音響很好,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女的嬌媚纖巧歌聲柔中含嗲,男的堅硬剛強,粗獷的嗓音中帶有一種雄壯豪邁。所有的人都拍起了巴掌,連俏佳人的老板也親自來給他們敬酒。敬酒是有感染性的,老板這一開始,吳闖,刁枚,鎮宣傳委員黃祖和,紀委書記胡坤等人都來給兩人敬酒,後來連張自真和馬力也都敬上了。朱正剛當然推辭,可是架不住那麼多人勸解,見周姣美來者不拒,心想自己不能輸給女性,隻好一一笑納喝下。雖然是紅酒可這酒一喝多就感覺燥熱,心裏好像揣著一頭小鹿要迸跳出胸膛,腦門兒欲爆欲裂。
這時門外進來一溜兒身著裸露的女孩子,領班在前頭將這些小姐一一交代給男人們。張自真沒有要小姐,正和副鎮長刁枚含情脈脈在合唱那首《化蝶》。當領班領了一個小姐讓她陪著朱正剛時,周姣美卻大發脾氣,說這位先生就由我來服侍,他不用小姐的。朱正剛靠在沙發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周姣美坐在他身旁,一會用紙巾給他揩汗水,一會又給他喂冰水解酒,忙的不亦樂乎。朱正剛感激地說周美女……我謝謝你……周姣美嗲嗲地說怎麼這樣說呢朱大英雄?我不過是仰慕英雄好漢,想為心中偶像做點事情。說罷又用牙簽兒戳一塊雪梨喂他。朱正剛斜依在沙發,心裏很是高興。哈馬力兒,你老爹用不著費力就染指了你心目中的女人,究竟是你厲害還是你老爹厲害。他閉著眼兒享受著周姣美的溫情服務,心裏感覺好愜意。
過了一會他掙開了眼睛,隻見包房裏麵隻有音響嘶啞地響著,裏麵卻空無一人了。他很奇怪地爬起身來,這些人都去哪裏了?他這裏一動腳下那裏也有了動靜,一個人爬起來嗲嗲地說朱鎮長,你可醒過來了。這是周姣美,閃閃爍爍的燈光輝映下,她臉蛋一會黑一會白,眸子裏麵好像閃耀著火星……
朱正剛感覺喉嚨發澀,問道,怎麼隻有我們兩個,他們呢?
周姣美恨恨地說,還說呢,都是些色鬼,到了這裏還不找個由頭銷魂?告訴你,他們都進包房了!
朱正剛有點不相信,其他人去包房他還相信,那馬力絕對不會丟下周嬌美獨自去風流——他敢嗎?可是四處看看,確實沒有見到馬力,心裏有些悵然,說那你怎麼不好好利用這個難的機會?
周姣美用小小拳頭打他,沒有好氣地道男人家都是色迷迷的,哪裏有好人?
朱正剛調侃著道,不是還有我嗎?
你,也是一溜貨色。周嬌美道。
朱正剛想溜出去了,這種場合分明就是一個陷阱,哪裏值得眷戀?
周嬌美一把拉住他,說朱鎮,你還喝酒不了?
朱正剛說,怎麼?
周嬌美說,我好累,心累得慌。
朱正剛想,你心累身累關我什麼事,去找你那臭馬力啊。於是冷冷地道,周女士,我回家了,你慢慢兒玩。說著起身朝外走。卻被周嬌美一把拉住:朱帥哥,我不讓你走……你陪陪我,陪陪我好嗎?
朱正剛又好氣又好笑,這周嬌美把自己當什麼了?女皇?真是的,想要調情找馬力啊,怎麼賴上自己了?於是摔掉她,說對不起,我回家真的有事,告辭了。說著打開門就走了。
走出“俏佳人”,外麵的冷風吹拂過來,感覺一陣寒意。腦袋卻清醒了,心裏總感覺怪怪的,怎麼著今兒夜晚都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到底有什麼事情呢?
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還是周嬌美。她衝上前一把拽住他氣喘籲籲地說,朱鎮長,你以為我是馬力的女朋友,告訴你,我和他隻不過是生意上的夥伴而已。
朱正剛笑了笑,說周女士,原來你和馬力合夥做生意啊,你們做的什麼生意呢?
周嬌美說,也沒有做什麼生意,不過就是一起投資罷了。
朱正剛哦了一聲。
周嬌美拽著朱正剛走到馬路一輛轎車旁,打開車門,讓朱正剛上去。朱正剛說周女士,你要我去哪裏啊?
周嬌美說,朱鎮,我第一次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能陪陪我?說著將轎車打燃,沿著那條新修的便道朝主公路駛去。
車廂裏很黑,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周姣美慢慢開著車,借著汽車大燈反射回來的光,可以看見她眸子灼灼如炬。剛喝了酒朱正剛腦袋還很暈乎,這時不由得想起高萍來,遊走在官場的女性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這位周姣美到底是什麼路數啊?看著同馬力一道還打的火熱,怎麼會進了歡場就各自東西?於是便說陪你,那也該是你合夥人的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
周嬌美說朱鎮,你不是鎮裏管開發的領導?我和馬力合夥的幾個項目,都和你有直接關係呢。
朱正剛這才弄明白,原來周嬌美是宏大公司的出資人?難怪馬力能夠獨自中標大栗子山旅遊開發帶工程,答案就在這裏了!於是嗬嗬笑了,說周女士看你不出,原來是富婆啊!嘖嘖嘖嘖,大栗子山旅遊開發帶工程是政府工程,原來政府公主參與其中,難怪難怪。
周姣美生氣地看著我,鼻孔裏哼了一聲。她說怎麼了,難道政府工程政府官員的子女就不可參與?
朱正剛說當然可以,不是操作起來更方便?
周姣美顯然沒有想到朱正剛會抓著這件事情追問,一時之間顯得有些難堪。她說,朱正剛你是不是想和我老爸過不去?千萬別以為找到鋼鞭了,告訴你,我和馬力當然也是合作關係,不過我們的合作並不是大栗子山旅遊開發帶工程,而是其它項目。
朱正剛說哦,那是那些項目呢?
周姣美說你管得著嗎,告訴你,你要想從我和馬力合作中做文章,沒門兒。
朱正剛說我才懶得管這些閑事呢,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呢。周女士請停車,我要拜拜了,我們後會有期。
周姣美說朱鎮,我可不能放你走,我對你另有安排任用。
朱正剛很生氣,這位周姣美以為是誰,還說什麼安排任用?他厲聲叫道馬上停車,不然我可跳車了啊!
周姣美說你跳啊,我就看你跳!這時轎車已經駛上了主公路,周姣美加大油門,汽車風馳電掣地行駛著。朱正剛真的很生氣,可是有什麼辦法,這位驕橫的美女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索性閉上眼睛,看她今晚要把自己怎麼辦。
汽車轟鳴著向前,周姣美開得興起還唱起歌來。她的喉嚨圓潤輕柔,歌聲婉轉而動人。朱正剛不知不覺睡著了。睡夢中的感覺汽車開得飛快,周姣美的歌聲一直沒有停歇。
過了好久,朱正剛朦朦朧朧感覺汽車停了下來,周姣美在一旁搖晃著他,醒醒豬玀,你看看到了哪裏,誰來接你來了?
朱正剛揉揉眼睛隻見這裏是一個山凹,前麵燈火璀璨,原來她居然把他拉到平常來了!朱正剛把門打開,隻見一個人站在車門外正恨恨地瞥著他,他幾乎不敢相信,那人居然是高萍!
周姣美在車裏和高萍打招呼:高姐,人我可給你囫圇著送來了,你可得記著妹子的情啊。拜拜。轎車掉了個頭,朝著郊外駛去。
高萍望著朱正剛,酸溜溜地道朱帥哥,現在你已經長上翅膀真的是一飛九萬裏,連我的電話也不愛接了?
朱正剛說高姐,我不是忙麼。
高萍鼻孔裏哼了一聲,說朱帥哥,別以為項目資金落實你就成了鄉鎮的大英雄,告訴你早著呢——
朱正剛嗬嗬一笑,說高部長,我從來沒有想過當什麼英雄。我不過是想能夠做一點事情,為黃桃的發展盡一點心而已。說罷站直身子鄭重地說,高萍同誌,在我們倆的事情上過去我做的不好,現在我給你道歉,對不起了。希望今後我們還是好同誌,好姐弟。要是你沒有其它事情,我想叫個摩托馬上朝黃桃趕,明天鎮政府還要開會呢。
朱正剛你給我站住!高萍一把抓住朱正剛,渾身抖顫著一團,說朱正剛,你就不明白我的心?啊……好不容易讓嬌美那鬼丫頭弄你回來,你就這樣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啊……你良心給狗吃了?燈光下,隻見高萍臉上淚水潸潸,眸子好像星子一般照射著朱正剛。
朱正剛不能自製地顫了一下,傷感地說高姐你是何苦呢,當時我們不是說好,不糾纏不負責……
好一個不要臉的白眼狼……朱正剛,原來你早就安心始亂終棄?啊,啊?你要真這樣我絕不會放過你,告訴你朱正剛,隻要你還在平常,你就絕對沒有好日子過!你信不信?!
朱正剛徹底被打蒙了!這位官場美女原來是安著套子讓自己入轂,然後逼迫自己就範啊!朱正剛渾身的血液轟地一下衝上了腦門,他再也不想繼續和這位官場女人糾纏下去了!他哆嗦著嘴唇道高萍,請你把話說清楚,誰始亂終棄了?告訴你姓高的,既然你要把臉皮撕破我隨便你。不過告訴你,我們所有來往我都用錄音筆記錄著,你要想賴是賴不掉的!你想怎麼辦隨便你,我等著!說罷朱正剛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