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最後一次,好不好?”
月色清冷。
但裴度今夜如火。
沈京墨有些吃不消了,抱住他埋向胸前的腦袋,柔聲哄著,“我們才分開一周而已,阿度,天快亮了,我們來日方長。”
或許是被來日方長這四個字給刺到了,裴度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紅著眼眶捧著沈京墨的臉,沙啞著嗓音道:
“小墨,我要結婚了。”
“我知道啊,你上周不是才跟我求過婚嗎?”
沈京墨撫著他泛紅的眼眸:
“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求婚那天不是才哭過嗎?怎麼現在還哭?”
裴度捉住她的手,艱難啟口:
“不是跟你。”
沈京墨手一頓,嘴角的笑意還沒完全褪去,“不跟我跟誰?難不成像新聞裏傳的那樣,和唐家大小姐?”
這兩天裴家獨子和唐家千金聯姻的新聞已傳的沸沸揚揚。
裴度沉默了。
良久,察覺到裴度異常的沈京墨一瞬間潤了眼眶,小心翼翼的輕聲詢問:
“不是說不愛她嗎?不是說好要娶我,會永遠愛我的嗎?”
聽到她顫抖的聲音,裴度別過臉去,“小墨,到我這個階層的人,愛不愛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必須娶她,對整個家族都好。”
或許是怕話說的還不夠清楚,裴度著重強調:
“談戀愛我可以自由選擇,但婚姻還是要考慮如何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這話很理性。
也很傷人。
沈京墨哽咽了:
“裴度,你知道的,如果你是覺得我的愛不夠,我可以加倍愛你,但若是你覺得我的階層不夠,很抱歉,我這輩子沒有生在羅馬,所以真是這樣的話,隻要你開口我就會放你走。”
“對不起。”
裴度捧著她的臉,額頭緊貼了過來。
“不必道歉,我們之間相逢已是上上簽,無論你娶誰,我都祝你幸福。”沈京墨裹著浴袍下床,裴度伸手攔住她:
“你去哪兒?”
“收拾行李,給裴太太挪地方。”
“你不用挪,禦景灣這棟別墅留給你,另外,你不是一直想在古城開一家民宿嗎?我買下了泗水古城最大的那間民宿,還有這張卡,裏麵有兩千萬。”
一份放在床頭的文件袋裏,裝著他所說的這些東西。
隻是在遞給沈京墨的時候,他頓了頓,說,“小墨,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
“繼續?如何繼續?從正牌女友的身份轉為地下情人?裴度,驕傲如我,你明知這話說出口會很傷人,餘生很漫長,我隻是配不上你,不代表我不配擁有正大光明的婚姻。”
沈京墨淡笑著接過他遞來的東西,然後俯身親吻他。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別人奮鬥一輩子都未必能得到的東西,我不過是陪了你七年就全部擁有了。”
這個吻淺嚐輒止,裴度擁著她想深入時,沈京墨推開了他:
“現在你可以走了。”
“小墨.”
“如果你是舍不得禦景灣這套別墅的話,那我走。”
沈京墨彎腰去撿地上的衣服,被裴度阻止:
“我走。”
很快,他穿好了衣服。
下樓時他回頭看了看,沈京墨已經一腳踏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流水聲就像是告別曲。
裴度從禦景灣出來,黑色的賓利車停在門口等他。
直到二樓燈光熄滅,他才上車。
助理陸尋不忍,伸手拿了副駕駛座位上擺著的病曆單就要下車,“裴總,我去幫你跟沈小姐說清楚。”
“回來,放下。”
裴度緊蹙著眉頭:
“我這個病治不好了,現在跟她分手,至少我還能安頓好她的下半輩子。”
“但沈小姐不會知道你為她付出了多少,她甚至會恨你。”陸尋為他鳴不平,“為了和她在一起,你做了太多努力了。”
七年前和家族決裂,自立門戶。
從前高高在上滴酒不沾的裴家繼承人,後來為了簽合同喝酒喝到胃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