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城的變化是令人心酸的,不是那種猛地一打擊,而是一點點,你發現了不對,然後產生自我懷疑,又原諒、自圓其說,最後確定的心寒,又對未來產生盲目的信心。
他是病了,總會好的,欣兒這樣想。
月一從大戰後,整個人也木木呆呆的,隨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逸城的情況她是擔心的,但也是無力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為什麼有點提不起精神繼續生活了呢?
雲盞好好地做著他的天帝,一邊找傅佳,一邊給逸城醫治。即使最好的大夫,和神界最厲害的神,也無法把他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一個老上神說:“他丟了一魄,再沒有補起來的,他還活著就算不錯了,丟了三情四意,不算什麼。”
雲盞給他個眼神,他默默退後,這個新上任的年輕天帝,其實手段頗為狠辣,他也不敢惹他。
聽了他的話,月一和欣兒都沉默良久,月一不能讓自己沉溺在悲傷中,“欣兒,沒事,再多奇跡我們都創造了,逸城我們也能讓他恢複原狀,相信自己,相信我們,相信逸城!”
欣兒不說話,走到被所有人圍住,被關切目光投中的逸城,低下身仰視他垂下的頭顱,“逸城,沒關係,你這樣也很好,你永遠是你自己,是我喜歡的那個人。”
不會因為你丟了一魄就變得不同了,你還是能得到我的愛,我們的愛,你沒病,你很正常。
感覺到欣兒的肺腑之言,逸城拉扯出一個笑容,知道這個動作會帶給她喜悅,而自覺也願意這樣努力。
欣兒繼續說:“好,我們去流浪,去看好風景,去遊山玩水,好嗎?”
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她對自己來說是不一樣的人。而這個女人也是,她是我的姐姐。所以逸城聽完這樣的話,轉頭看向月一。
月一也蹲下,一手搭在欣兒肩上,說:“我就不跟你們去了,你們好好玩,玩夠了回家找我,我一直都在。”
“在哪兒?你想好之後的打算了?”
“其實沒有,但魔鬼都消失了,我還挺像回玄念山去看看的,畢竟我是在那兒長大的。”
欣兒思索一番,雖然三界太平禦覽,可她不是靜的下來的人,她還是寧願在路上浪費時間,也不在一個地兒平平等著過日子。她掀起臂膀上的標誌,“既然神界天門已開,我便將無憂止境安在神界了,以後遊山玩水遍了再回家來。”
“嗯,我想你的族人們會很高興你這個決定的。”
雲盞聽了也點頭,“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們安心去。”
“多謝。”
他們很快上路了,雲盞看著月一,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兩人最近相處的時刻,這狹窄的空間讓他們不得不專注於對方,有些問題多不過去。
雲盞說:“你去完玄念山還有什麼打算?真的不來神界了?別聽他們說的要承擔什麼責任,你就自由自在做個散客,一切公務由我來處理便好。”
月一被盯著,生生逼出一口逆反之氣,“我聽說你在找傅佳,有線索了嗎?”
雲盞不想月一又把問題躲了過去,但這件事最近還真有進展,“在地下城和北晏都發現了她的氣息,不知道是之前留的,還是最近的。那位別的大陸來的人一直跟我在一起,他很迫切要去找他,我會派人跟他一起。”
“那…我也一起吧,反正我沒什麼事兒。”
“既然這樣,我也一路,有個照應。”
“你神界還有很多…”
“無妨。”
“好吧。”
那位神秘老頭子一路吆喝張羅著,月一憑借其友善親和力強的外表,終於套出話來。老頭說:“她本來答應給我成親的,結果突然沒影兒了,我這不就找她來了嘛。”
“啊,成親,你…這個年紀都快當她父親了吧。”
“什麼呀,會不會說話,我們那個大陸的人我還是年紀最小的呢。”
你們那兒都是些老妖怪?
雲盞聽了老頭子的話,雖然傅佳不是他的女人,他還是生出了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惦記感覺,這種感覺…真是不爽呢。
說到成親,商蕊和大師兄的好事近了,他們準備簡單吃一頓團圓飯,就把婚事定了,所以他們暫時原地等待,等月一雲盞歸來喝酒。
因為距離問題,他們先去了地下城,這裏沒有人影兒,地下城也因為早就沒人洞口的雜草都蓋過了門,裏麵也都是些蜘蛛網鳩占鵲巢。於是他們改去北晏,三角之地本就是兩城交界,所以他們兩隻耳朵,既能了解東逾發生的事,也可前瞻北晏的變化。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言木坐上尋英之主,加上神魔大戰和每個人的恢複時間,最多一年半的時間,怎麼東逾到處都在傳大名鼎鼎的言君變化頗多,更有不安好心之人推測他患了重病,即將不省人事。
雲盞看月一聽完傳言後就魂不守舍的樣子,“這離得不遠,要不要去看看。”
月一“啊”緩過神來,“不了,說了永別就應該永別,這也是一種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