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太傅回來了,門房稟告說:“太傅,範宛少爺來了。”
聞言,範太傅就問:“他來幹什麼?”
範家兒孫因為害怕範太傅說教,所以從不來太傅府,範太傅也隻在逢年過節才會見到範旻和範宛這些人,這些孫兒在範太傅眼裏,沒有一個他看得順眼的,都不成樣子,聽到範宛來,範太傅不禁感到奇怪。
門房搖頭,說不知道。
範太傅就去了正堂。
範宛已經找好了借口留宿,眼下無所畏懼,她看到範太傅就趕緊起來拱手行禮:“祖父。”
範太傅見此,問:“這麼晚了,等著有什麼事?”
範宛就說:“今天讀到先人有些話,孫兒不是很明白,特來請教祖父。”
根據原主的記憶,範太傅最討厭別人和他說些有的沒的,這老先生就喜歡別人跟他說文武,說起這個,範太傅的臉色很明顯會緩和,果然,聽到範宛的話,範太傅愣了一下,然後繃著的臉有所平和,道:“什麼話?”
範宛就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孫兒不明白。”
其實範宛明白,隻是找話說嘛,說的越晚,就能留在這裏了。
然而,範宛說完,卻聽範太傅說:“這句話我沒有聽說過,你在哪本書裏看到的?”
範宛:“······”
就原主的記憶來看,這個世界這個國家國號楚,而這句話是蘇軾說的,看來這個世界的古代和自己知道的曆史是不共通的?範宛也不明白,但看著範太傅看著自己等回答的模樣,範宛就趕緊道:“孫兒也不知道是什麼書,那本書沒有名字,是偶然在書肆買來的。”
聽了範宛的話,範太傅點頭道:“雖不知是哪位先生所說,但這話的意思大抵說的是人這一生像是一座旅棧,我也是過客,那本書裏隻有這句話嗎?”
見範太傅這麼問,範宛就老實說:“不止。”
範太傅果然喜好文武,既然這樣,範宛決定投其所好,這樣一來,還能想辦法在太傅府多待幾天,或者以後就住在太傅府,不回範府了,範宛實在是不想看到範夫人。
聞言,範太傅說:“還有什麼?”
範宛就道:“還有······。”
兩人一說,就說到了夜半,範太傅連連感歎,說範宛買的那本書,是本好書,還讓範宛明天拿來給他看,範宛當然欣然答應了,接著不等範宛說,就聽範太傅道:“這麼晚了,就在這歇了吧,院子都有收拾,讓下人帶你過去。”
這可是救了範宛了,範宛連忙應好,然後跟著下人去了一個院子。
太傅府裏比範府更古樸好看一些,栽有修竹,還有花草,被精心打理的很好,但是這偌大的太傅府裏,隻有範太傅一個人住,範太傅的發妻病逝,此後回了府,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領著範宛的下人,是個老者,也是太傅府的管家,人看著十分和藹,他講範宛領到了地方,就離開了,範宛看著房間,收拾的非常幹淨,應該是天天都有人打掃的,稍微的洗漱了一下,範宛就歇下了。
不過一開始沒有睡著,範宛在想事情,她已經決定了,要離開範府,想辦法住到太傅府來,範太傅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範宛覺得老先生還挺好相處。
就這麼打算著,範宛睡著了。
翌日。
範太傅天不亮就起來了,得去上朝,範宛也跟著起來了,還和範太傅一起吃了早飯,這讓太傅府的下人包括範太傅都驚訝他竟然起得來,不由得,範太傅看範宛更順眼了些。
範宛知道範太傅不喜歡偷懶的人,所以特意表現的勤快些,等範太傅離開了太傅府,範宛也回了範府,範府府門距離太傅府府門也差不多有千米了,準備回範府的時候,範宛看了一眼太傅府門房,然後思考片刻,過去道:“我若是太陽落山之後還沒有把書給太傅送來,你們一定要請太傅去救我。”
說完,範宛就往範府去了。
兩個門房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
而等著抓範宛的被範夫人派去的下人還沒有睡醒,所以範宛好好的走回了範府,天還沒有完全亮,人都還在睡覺,範宛在範府門房微妙的注視下回了自己的小院兒,然後開始準備筆墨紙硯,打算自己寫一本書。
畢竟她和範老先生說的那本書是不存在的,所以隻好這般,不過為防止範太傅懷疑,範宛也已經想好了怎麼說,隻說是原先的書丟了,所以她才謄寫了新的,範宛覺得自己思考的很周率,便提筆落紙。
範宛以前跟一個老先生學過毛筆字,所以筆跡還算好看,等默讀謄抄了一本書的一半了,天也大亮了。
範夫人讓守範宛的人回來問話,結果卻得知範宛進去太傅府之後就沒有再出來,不禁臉色不好看了,就在這時,去打聽的人回來了,說是門房說範宛天不亮就回來了,範夫人登時一怒,帶著人就往範宛的小院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