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根本不是迷藥,而是毒藥對不對? ”張知浮將瓷瓶塞進袖口裏,垂頭道:“ 我不可能丟下師叔。”
淩絕冷冷一笑,眸光掃向繡著銀線的袖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出來。
“你是在找它嗎?”張知浮指尖不知何時掛了個荷包,荷包裏還有個東西在動,赫然是白蠍被裝在了裏麵。
在淩絕怔然的目光下,張知浮將荷包掛在了淩絕腰間,沉默了會兒,情不自禁地勾起淩絕臉側的長發。
“走吧,你放心,我很快會到藥王找你的。”
淩絕猛地側過頭,咬住了張知浮的食指,這一口咬得極重,牙齒陷進肉裏,帶著張知浮不可能掙脫開的氣勢。
張知浮似乎感覺不到疼痛,眉宇間透著無盡的憂慮,自始至終堅定的看著他。
這就是他的決心,淩絕能感覺到他最終留下的,隻可能是根手指頭。
咬在手指上的力度漸漸小了下來,淩絕的語氣似央求似威脅,“不準走,我不準你走!”
張知浮隻是拽了拽小紅馬的韁繩,小紅馬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踏著蹄子動了起來。
淩絕臉色一變,這輩子第一次情緒失控,狼狽無比,他怒吼道:“張知浮,你給我滾回來!! ”
小紅馬朝前走,張知浮的身影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那抹白色在淩絕視線裏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泯滅在風沙中。
不知是不是風大吹的眼睛疼,馬背上的少年眼中有了濕意。
這便是淩絕的噩夢,七年如一日的折磨著他,無數次在夢裏拚盡全力的去抓住那抹身影,最後都會失去。
握緊手中的鐵鏈,淩絕那顆狂跳不止的心得以安息。窗外天色已明,小狗該撒尿了。
男人起身,入眼便是空空如也的鐵鏈,瞬間房內溫度驟降,如同冰窖一般。
“ 邱堂主,快走!”下人剛剛出聲,轉眼就被扭斷了脖子。
“ 說,他在哪兒?”裹著滿身寒氣的男人走到身前,毫不留情的掐住邱姝的脖子。
此刻,淩絕雙目猩紅,眼底滿是殺意,蒼白的臉濺上了血,失而複得的東西被奪走,讓他完全變成了一個瘋子。
邱姝豔麗的臉此刻變得慘白,要不是等著她說話,麵前的男人絕對會掐斷她的脖子。
想說話卻出不了聲,扼製在脖子上的手鬆了些,邱姝這才得以開口,“阿兄,我隻是怕他像你幼時養的小白狗,你每日將它抱在懷裏,撫摸著它,喂它吃最好的鹿肉,它卻鬱鬱而死。 ”
“他在哪兒? ”淩絕語氣森然。
“ 我放他出了城。”
淩絕瞳孔驟縮,喝道:“ 荒唐,今日有大風暴,你是想他死嗎?!”
話落,淩絕連殺她的空隙都沒有,縱馬出了城。
被扔在地上的邱姝臉色慘白,她瞬間明白過來,為何不是今日回南疆,而是明日回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