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明灼的日光籠下一層熱浪,遠遠望去,一行駝隊行走在天際與黃沙相接的長線上。
張知浮是被駝鈴聲吵醒的,昨晚由於他誓死不從,被直接拍暈帶走,直到正午才醒過來,日頭毒辣,他被魔頭攏在懷裏,共騎一匹駱駝。
醒來的張知浮繼續閉著眼,一動也不敢動,耳邊響起這夥南蠻人的交談聲。
“這獨孤城怎麼生在這鳥不拉屎的沙漠裏,害老子好走。”
那粗獷漢子翻來覆去的打量手裏的長刀,又道:“等進了城,老子定要削下獨孤老賊的狗頭給咱當酒壺,痛快喝一頓,好好去去這晦氣!”
張知浮胸口起伏不定,獨孤老前輩俠肝義膽,四海皆知,哪容得你們這般羞辱。
“刀蠻。”其中一人輕斥道:“主子在此,容不得你放肆。”
“哎呀。”那漢子一拍腦門,“咱忘了,要讓主子先出氣,主子,那老賊咱們是蒸是煮呢,還是按老規矩辦,砍了他的手腳?”
如此傷天害理的行徑,在這些人嘴裏就像茶餘飯後的樂子。張知浮咬牙切齒之際,忽然下巴被人捏住,脖子被迫擰向後抬起,魔頭清冽的聲音傳進耳朵。
“你說呢?”
原來魔頭早就察覺自己清醒了過來,眼看裝不下去,張知浮猛然睜開眼,眼中迸發出的怒火都快把眉毛燒著了,怒斥道:“鬆開你的髒手!”
頭頂的烈日晃得眼疼,張知浮重重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後,總算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樣。
沒想到這蛇蠍心腸的魔頭卻有一副好皮囊,男人很年輕,麵容英挺,明明長著一雙柔情蜜意的柳葉眼,眸底卻是刺骨的寒意。那濃密烏發被編成粗細相同的辮子披散在腦後,是南蠻異族的裝扮。
此時,男人眉峰微蹙,似是不悅。
“髒?”淩絕眼裏陰沉的暗光微動,“那就有勞張少俠幫本座淨手了。”
說完,不由分說地撬開張知浮的齒關,兩根手指順勢而進,夾住藏匿其中的軟舌肆意玩弄。
“唔唔…”張知浮口中被攪弄的汁水漣漣,當真是給男人淨手一般,掙紮想躲過去,卻被扼製住喉嚨動彈不得。
等男人玩弄夠,退出手指,張知浮猛地撇過頭去,死死咬住下唇,屈辱感襲遍全身,氣得他肩膀直發抖。
該死的魔頭,等我救出大師姐,定取你性命!
淩絕甩了甩濕漉漉的手指,道:“若再口無遮攔,說本座髒,割了你的舌頭。”
其餘人發現,經年持著霜寒麵孔的主子,如同老樹逢春,從昨晚到現在,唇角一直上揚著,約莫是極為愉悅。
張少俠緊咬牙關,不再搭話,隻低垂著腦袋,極力忍耐著什麼。
淩絕搭在他肚子上的手察覺異樣,嘲弄道:“張少俠偷偷存著這麼多水,是以備不時之需嗎?”
這泡尿張知浮努力憋了許久,眼看被戳破,他也就不忍了,半邊身子直往駝背下墜,想要去解決這燃眉之急。
“麻煩。”淩絕扶正青年的腰身,“尿下去就是。”
張少俠心裏又氣又急,憋尿憋得整個脖梗子都紅了。
“還要本座伺候你嗎?”說著,手愈加往下。
張知浮手臂青筋暴起,扣上淩絕的手腕,顫抖著說了兩個字,“不可。”
要讓端莊自持的張少俠在駱駝背上撒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淩絕深知這人的脾性,一抬手,止停了隊伍,將他給放了下去,“去吧。”
這一望無際的黃沙連處擋身的地方也沒,張知浮提著淩亂的衣物左右看了看,慌忙朝著駝隊尾端跑了過去。最後這幾匹是用來運送貨物的駱駝,他火急火燎地藏入其中,接著就是水衝入沙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