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如期在棲桐殿舉行,一片風平浪靜的歌舞升平,背地裏卻人人笑裏藏刀,暗潮湧動。
君寒衣獨帶羽涅參宴,星紀和琥珀則是留在寒王府中保護陸芩,今夜注定是個腥風血雨的不眠之夜。
宮宴上的混亂與血腥傳不到被侍衛嚴防死守的寒王府來,隻是陸芩坐在追烈與追風兩條威風凜凜的大黑狗中央,驀地像是感覺到什麼,扭頭看向了皇宮方向的位置,在這一瞬間,仿佛空氣中都染上了壓抑的鐵鏽血腥味,肆意流竄。
曼陀甩了甩手上沾染到的血液,一並和韓日進了行雲院:“真像是些聞到腥味的狗,不怕死地前仆後繼衝進來。”
韓日嘴角勾出笑弧,笑意卻未達眼底:“這些人來勢洶洶,雖說大部分人都被侍衛擋在了王府外麵,王府相對是安全的,但小心無大錯,不僅星紀和琥珀不能放鬆警惕,就連王妃也是一樣的。”
陸芩沒說話,隻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的,但心中卻升起隱秘的擔憂,不知現在身處皇宮宮宴的君寒衣怎麼樣了。
宮宴上混亂不堪,被波及到的人不在少數,君寒衣被羽涅護在一邊冷眼看著有人在趁著混亂在背後放冷刀子,大臣和家眷們的驚聲尖叫,杯盞落地發出清脆尖銳的聲響,刀劍碰撞在一塊兒的清脆聲都在堂皇華麗的棲桐殿交織出一片雜亂且震蕩的樂章,充滿血腥野心貪婪的殺意。
看著原本誓死保護永鴻帝的禁軍突然倒戈大半紛紛舉劍刺向永鴻帝,電光火石間來不及閃避其中一名禁軍刺向自己心口的永鴻帝伸手將身側嚇得臉色發白的皇後拉到跟前,替他擋了這致命的一擊。
劍尖沒入心髒,皇後湯穎眼中是震驚與不甘之色,大量鮮血湧出,瞳孔渙散之際,皇後模糊間看見混亂人群之後的那張惡鬼麵具,以及那雙夾雜著冷漠輕蔑之色的桃花眼,回光返照般嘶聲叫著君寒衣,滿口粗鄙的詛咒之言,最後竟吃吃笑了兩聲,嘴唇無聲嚅動兩下,最後瞪大充血的眼眸死不瞑目。
永鴻帝震怒的眼眸直直看向被羽涅一人護得安安穩穩,與周邊混亂尖叫人群顯得極為格格不入的君寒衣,心中怒意與殺意並生,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堅持將這個隻會給自己帶來災難的孽子扼殺在繈褓中的。
不然也不會隨著他長大成人後發生這麼多的事了,今天宮宴上的這一切要不是君寒衣,定然是不會發生的。
這樣的兒子要來何用。
雖然一萬個想要殺了君寒衣,但此時永鴻帝明顯有心無力,不要命衝上來想要刺殺他的人太多,加上還有不少禁軍中途叛變倒戈,即便被死士拚死護著的永鴻帝也還是多少受了點傷,一張老臉陰沉沉的可怕。
刨開君寒衣的問題,永鴻帝這才突然想起掌管禁軍的人是誰。
充血帶著滿滿怒意的眼眸驀然看向同樣被人保護得密不透風的七子君嘉澤,咬牙切齒連一國之君的威儀風度都顧不上,衝君嘉澤怒吼出聲:“孽子,你這是想要弑父不成?還不快讓你的人住手!”
君嘉澤聽而不聞,隻是對暴跳如雷的永鴻帝微微勾了下唇,鐵了心要弑父,要是能趁著這次混亂的宮宴除掉對他有威脅的二皇子君嘉言,四皇子君嘉懿,寒王殿下君寒衣和八皇子君嘉安就好了,這樣一來他就成了齊蜀國唯一剩下的皇子。繼承大統那是板上釘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