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孫氏可不這樣,有啥話拿過來就說,哪像剛才,說個話繞了七八個彎。
到底還是生分了。
杜芸躺下蓋好被子,閉上眼,慢慢的睡去。
是人都會變,習慣就好。
這一覺一直睡到屋裏掌燈,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外麵已經全黑,窗台上點著一根蠟燭,光暈落在窗上,落出一抹倒影。
她穿上鞋,扯過襖子穿上,去到外麵,廚房的燈亮著,循著亮光。
杜芸朝廚房走去。
剛到跟前,隻聽李四牛正跟夏竹囑咐著,這個是什麼,要怎麼做,說的頭頭是道字字清楚。
杜芸緊了緊衣服,歎了口氣。
“四牛哥。”她站在門口,開口道。
聞言,李四牛轉過頭,“你怎麼出來了?這外麵這麼冷,你的病才剛好。”
杜芸:“好差不多了,沒事,這是剛從衙門回來?”
李四牛點點頭,“最近有點忙,過幾天可能要去涼州。”
聞言,杜芸挑眉,“怎麼這麼急,這都快過年了。”
李四牛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得了睿王殿下的吩咐。”
“哦。”杜芸點點頭。
既然不方便說,那她就不問,明白。
轉而說道:“下午嬸兒來了,正好你過來了,咱倆聊聊吧。”
聞言,李四牛沉思片刻,點點頭,“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花廳。
花廳裏很暖和。
自打杜芸病了之後,家裏能想到的地方都燒的很暖和,比如這個花廳。
李四牛將門關好,仔細把簾子掖了掖,然後來到她旁邊坐下。
沒等杜芸開口,他先一步開口了。
“我娘是不是想讓你當說客?”
杜芸:......
京城果然是個風水寶地,誰來誰變。
不說話等於默認,李四牛麵色微沉。
“你不用理會她,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心裏有數。”
“四牛哥,我嬸兒一直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如今人家姑娘這條件不錯,你可別犯傻。嬸兒年歲大了,你讓她也.....”
“杜芸!”李四牛掐斷她的話,“你明知道我是怎麼想的,說這些話是特意來戳我心嗎?”
“正是因為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才更要說這些話。四牛哥,拋開嬸兒不提,我跟你不可能的,我跟陸良生有兩個孩子,不提我們之間的感情,但就是為了這兩個孩子,我也不能跟他分開,況且,我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感情?”李四牛笑了,“你這大半年過的什麼日子,我大約也知道一些,你到處逃竄有家不能回的時候他在哪呢?你被馬強折磨的快要死了的時候他在哪呢?”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心裏隻有他,可你想想,陸良生能給你安定嗎?你還想讓我嬸兒把上次的事兒再經曆一遍嗎?”
“杜芸,我不要求你像我歡喜你那樣的歡喜我,我隻想給你一個穩定的生活,我心疼你。”
杜芸梗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從來,愛而不得是最磨人的事情,她能想到他心裏的苦楚,但......
“對不起,我有我的路要走,大概這就是我的命吧,四牛哥,咱們自小一起長大,正如你希望我好那樣,我同樣也希望你好,希望你娶妻生子過上平凡而穩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