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人哭成一團,肖氏幾度昏厥,最後被劉永背著回屋。
下雪了。
一行人抬著兩口棺材朝山上走去。
下葬後,回到家已經快中午了。
崔老六已經將吃食準備好,杜芸跟大力姐弟倆招呼著幫忙的叔伯嬸子用飯,待都忙活完將人送走,已經是下午了。
晚間,喧囂的大院歸於平靜。
“娘,小翠兒做了麵條,您好歹吃一碗吧。”杜芸守在肖氏身邊,輕聲勸說著。
從打杜大仲去了那天開始,肖氏幾乎滴水未進,整日以淚洗麵,如今臉色白的嚇人。
肖氏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你去吃吧,別管娘了。讓娘緩緩。”
“娘,您已經三日沒怎麼吃東西,再這樣下去人都熬壞了,您就算不看我跟大力,也要看看寶珠啊,寶珠還小,您要是有個什麼,我們就真的沒有家了。”
杜芸將臉貼在她的臉上,哽咽的說。
肖氏抽出手,捂著臉失聲痛哭,“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我真的吃不下啊。”
這時,蘇雲春正巧端著麵進屋,當看見肖氏手臂上那塊梅花形胎記時,瞳仁倏然放大。
哐當一聲,碗掉在地上,湯汁迸濺一地。
聞言,杜芸連忙回頭看去。
蘇雲春:“沒事沒事,太燙了沒端住。”
說完,便匆匆出去拿了掃帚進來,將麵條清掃幹淨。
蘇雲春收拾好這些後,回到屋裏,肖氏閉著眼躺在那,眼淚不住的往下淌。
“丫頭你去吧,我跟你娘說說話。”
“可......”
杜芸不太想離開,她娘這個樣子,她怎麼能放心的離開。
“去吧。”
無奈,杜芸隻好穿鞋下地出去。
出門,她看見大力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裏,呆站在那,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大力。”
聞言,大力回頭,“姐,娘好點沒。”
杜芸搖搖頭,“還是那樣,怎麼勸都不行,你別在那站著了,趕緊回屋,仔細凍著。”
大力:“姐,長這麼大我第一次看見咱爹笑的這樣好看,你說咱爹這會兒是不是跟咱爺在一塊呢?”
腦海中一直無法散去杜大仲離去是那抹笑,自打他記事,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一次了。
杜芸走上前,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我們能做的就是在活著的時候保護好家裏的人。沒事兒,有姐在。姐一直都在。”
大力低下頭抹了抹眼淚,抬頭看向她,“姐,我還想去工部。”
杜芸:“可想好?”
“嗯,想好了。”
正是因為想好了才更想去,他要變得強大,隻有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師父跟師娘過幾天要上京,我跟他們一塊走。姐,家裏就拜托您了。”
杜芸一愣:“這麼急?不在家過年了?”
大力搖搖頭,“不了,我跟著師父一起去,事情還能好辦一些。姐,家裏就辛苦你照顧了。”
“跟娘說了麼?”杜芸問。
大力搖搖頭,“還沒,過兩天再說吧,娘現在心情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