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調試著弓弦的力度,將箭尾的雁翎捋平,他卻是想起了文修者的九品境界。
文修九品,分別是九品啟蒙,增強智慧;八品修身,養身養氣養心念之力;七品正心,心念之力已經在識海中培育成長;六品不惑,解決識海中滋生的迷茫,對前路不再迷惑;五品格物致知,專攻某一領域,如詩,如字,如畫,達到專精領域無所不知;四品知行合一,識海實質化,映射幹涉現實世界;三品不逾矩,文修者已經暗合天道,隨心所欲;二品天象,一言一行能引發天人感應;第一品儒聖,也就是夫子的境界。
自古文武疏途,甚至文武相輕,那個武師認為文修者不如武修者。誠然,在前期相同境界,兩者對戰,武者勝算更大許多,但越是到後期,文修者就越是強大。因為儒家的文修,要掌握的是天道,而武修,依然拘泥於個人肉體的強大。
調試完畢,陳羽生站在一百步外,彎弓搭箭。
“咻!”這一箭落在了靶心下方一寸處。
脫毛的羽箭速度和精準受了一定影響,但陳羽生隻要眼睛與靶心在一條線上,他就沒有射不準的時候。問題在於,每次箭接近靶子時,力道就減弱,開始隨著拋物線下垂,所以陳羽生每次都得讓射箭的軌道稍稍高一些。
他在五十步內十射九中,到了考試時要求的一百步距離,就隻能十射六中,五中,隻在及格線以上,更要命的是,他現在連考試用的半石弓,也就是六十斤都很難撐開!
周圍看他射箭的少年和武師們再次發出了幾聲嘲笑:這個書生少爺,果然手無縛雞之力啊!
不行,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小了,必須想辦法在一個月內提升!
而當陳羽生正要去將箭一一撿回來時,卻感受到了自己側後方有一股澎湃的衝擊力正呼嘯而至!
不好,有危險?
噌!一杆粗壯的闊羽箭尖鳴著從後方飛馳而來,離陳羽生的耳邊隻有數尺距離,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隨後那箭準確地定在了箭靶的紅心上,而且入木三分,順便把陳羽生之前中靶的那支箭不知道轟哪裏去了。
這得有多大的力量!至少有二百斤吧!
“廢物就是廢物,射個箭都給伏波將軍府丟人現眼,快些讓開,我要在這個位置射箭,你還是乘早滾回你那破屋子裏背書去吧!”一個傲氣的聲音響起。
陳羽生聞聲一看,說話的人是個錦衣華服的壯實少年,他一身勁裝,虎背熊腰金冠佩玉,手中一把複合大弓,眼中帶著一絲戾氣。正是自己的異母弟弟陳布,陳府裏的最受沈夫人寵愛的“小祖宗”。
和陳嫣然對他的友善不同,陳布和陳羽生,勢同水火。大概是因為陳布是沈夫人最溺愛的小兒子,而沈夫人又討厭陳羽生,於是恨烏及烏,陳布無論在什麼場合,總喜歡給陳羽生難堪。
如今他就擺出了一副挑事的架勢,用不屑的目光看著陳羽生。
陳羽生淡淡一笑,說道:“布哥兒的眼神卻是不好,這樣吧,兄不與弟爭,我讓你就是。”
說完,他握緊了手裏的木弓,沒有理會陳布,而是換了個靶子作為目標,再次搭箭。
誰想這一次,當他那無力的箭慢悠悠地射向靶子時,卻被一道犀利的飛影狙擊,斷裂成兩截,掉落在地。
陳羽生無奈地看向了一旁,射箭的還是陳布,他依然帶著得意的笑,手裏握著那把三石的射雕弓,在九州,一石是一百二十斤,整整比陳羽生的弓強出十倍!
“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惡我,我如何治處?”
“隻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心裏默念著《文修新說》裏的這兩句話,陳羽生勉強自己對著陳布露出了一個兄長原諒無知弟弟的笑,打算再次換個位置。
我忍!我也躲!等成了文修者,再收拾你這小鬼頭!
陳布見連續兩次挑釁,陳羽生都無動於衷,著實意外,他咬了咬牙,從背後的繡金箭囊裏抽出了三支鈍頭箭,瞄準了背對他的陳羽生。
這箭的箭頭類似攻城錘,是戰場上用來將裝備全身甲的人擊暈的,但如果力道夠大,還能將敵方整個腦袋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