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白塗知道了他的決定,心中又是著急又是無可奈何。
“李韞善。”白水揚聲道,“我要見他一麵。”
李韞善從嶽年年懷中抱過柳江,走到了中間,白水迫不及待地奔過來,激動地想要伸出手去抱過柳江,卻被李韞善躲開了,“我何時說過要交給你,不過是讓你見一眼。”
白水垂下了手,眼睛卻像是粘在了柳江的臉上。
像,太像了,這孩子和白江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他與白江是親兄弟,白江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記憶。
他們有著一樣的濃眉,一樣的長睫毛,一樣在唇邊有一抹梨渦,甚至連右邊眉毛中間那顆痣都一模一樣。
白水不需要任何的證明就能確信,這就是白江的孩子。
嶽年年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李韞善將孩子遞回了她懷中。
“別……”白水伸手想要阻攔,卻被李韞善格擋開。
“白水,別忘了你的選擇。”
白水的視線終於從繈褓上挪開,對上了李韞善那雙冷漠的眼睛,他突然心底湧上一股恨意,若是沒有李韞善,若是她真的如同那個夢一般被鴆酒毒死,該多好。
可一切沒有如果,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在王族人麵前投降,將故土交到李韞善的手中,為的是將來,李韞善會將這片土地交給柳江,他依舊會姓白,隻是那會是李韞善賦予的姓氏,而不是王族的姓氏。
白水回首遙望著自己的族人,他們大多是白姓的後人,王族的凝聚力是無法比擬的。
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滲進泥土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白水單膝跪了下來,跪在了李韞善的麵前。
“族長!”王族人的驚呼聲從身後傳來。
白水雙手高舉,他們清楚地看見,他手中握著的是王族族長的令牌。
“今日我以王族族長的名義起誓,王族向李韞善投降,王族土地交由李韞善治理,王族子民從此效忠於李韞善——”
他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遞到了王族人的耳中,他們不敢置信,但身體不由自主地在響應,響應族長的投降,不受控製地跪了下來。
李韞善接過了令牌,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像是從令牌中傳遞到了她的血液裏。
不費一兵一卒,李韞善就收服了王族。
白水終於明白了她為何沒有派人去鴞族,那本就是王族的手下敗將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她真的太過可怕,將人心都算計得清清楚楚。
白水一隻手按在了腰間的長劍上,眼睛卻看向了李韞善身後的周禎。
他輕聲笑道:“大周陛下,你瞧見了嗎?這就是李韞善的本事,她拿捏人心如此狠毒,今後,你也會如同我一樣,跪在她的腳下,如同螻蟻草芥。”
李韞善蹙了蹙眉,周禎卻笑了,“螻蟻又如何,草芥又如何,我本就是她裙下之臣,能獲垂青,已經算是我的榮幸。”
他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了卑微的話,就連嶽年年都側首看了過來,似乎在驚訝一國之君竟然如此不要臉。
白水猝然抽出了劍,李韞善身邊的人紛紛驚呼,他卻一劍抹過了脖子,鮮血迸濺,白水倒在了血泊中。
王族人哭喊著,卻不敢上前,他們的身體已經屬於新的族長,就連為白水收屍都需要李韞善的恩準。
……
“勝了!攝政王勝了!”
京中傳來消息,李韞善帶著飛鸞軍從西境凱旋。
朝中上下一時間歡欣鼓舞,人人臉上都是誌得意滿的笑容。
可這笑容還未持續多久,就被周禎一紙禪讓書給打破了。
李韞善成了大周的帝王,可她又是趙國的女帝,甚至還是西境的族長。
誰也未曾想過,世上所有的權柄驟然被捏在了一人手中。
李韞善雷厲風行,直接頒布了詔令,昭告天下,趙國,大周和西境合而為一,改元貞安。
她成為了這世間唯一的帝王。
“周禎!”李韞善不知第幾次把周禎作亂的手從腰間拿下去。
周禎長歎一口氣,“陛下,你今日已經忙了快三個時辰了,何時能看我一眼?”
他語氣有些哀怨,“就算不看我,那孩子呢?還在腹中就操心國事,小心今後少年老成。”
“說什麼渾話!”
李韞善還是丟下了朱筆,兩人攜手走到長廊上。
廊下掛著一隻精致的鳥籠,嬌俏的雀兒啼叫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