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流落到南疆的時候,遇上了大周與趙國的交鋒。
鋪天蓋地的箭如急風驟雨,他躲藏在岩石後麵偷偷地看著。
大周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銀色盔甲的年輕女子,她的麵容被血汙掩蓋,但那一雙眼睛生得太過美麗了,即便是在風沙中,也依舊動人心魄。
她手持一把長劍,劍意凜冽,像是要劃破長空。
“白塗?”白水將他從回憶中拉出來,“想什麼呢?”
“沒什麼?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白塗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既然她有意讓我們探查,我偏偏不派人去,他們是遠道而來,後勤需要不斷補給,我們要打持久戰了。”
白水想要消耗他們的物資,等到李韞善彈盡糧絕再一網打盡。
白塗點頭,又忍不住道:“但是持久戰消耗的不僅僅是他們,我們剛結束和鴞族的對戰,族內物資也不充裕,供不起太久的戰爭。”
“你放心,我有數。”白水隻是敷衍地揮了揮手。
白塗無奈離開。
他知道白水來曆不小,更不用說他那位親兄弟對於鴞族戰敗的功勞,現在族內對他幾乎是盲從的信任。
……
一連三日,王族都未曾再派人過來探查,李韞善就料到白水打算打持久戰了。
持久戰對他們的局勢很不利,這是在逼李韞善他們主動出擊。
而前往王族的夾道就是最大的埋伏,去或者不去,都會成為致命問題。
簡追有些焦慮,他們在南疆有自己的田地,物資雖然匱乏,但是基本的供給不成問題。
但是王族這三座城池,幾乎是被搬空了,除了屋舍,什麼東西都沒有,就連田地都是荒蕪的連一顆草都不剩。
他們是帶了種子,但是耕種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事情,李韞善也沒有要耕種的意思。
李韞善倒是在屋子裏很安穩,她不是在看輿圖,就是在看書,時不時叫簡蕁進去說說話。
簡追候在門口,簡蕁一出來就把她拉到一旁。
“將軍與你說什麼了?”
“一些閑散話。”簡蕁也很奇怪,“她問我這個季節什麼植物最旺盛,吃什麼東西補給最養生,這時候什麼花最多……”
每個問題都沒什麼關係,簡追聽得一頭霧水。
“她究竟在想什麼呢?從前在南疆打仗不是這樣的呀?”
簡蕁歎了口氣,狠狠地拍了拍簡追的腦袋,“兄長,從前咱們和白水可是一夥的,現在再按以前的招數來,豈不是被人家吃得死死的,自然要另辟蹊徑了。”
“這哪裏是另辟蹊徑,這分明是自尋死路啊。”
“你還能不相信她麼?她什麼時候打過敗仗?”
簡蕁一句話把他堵死了。
確實,李韞善這一生,恐怕還沒打過一次敗仗。
蕭軍敗過,大周王軍敗過,隻有飛鸞軍,百戰不殆。
第四日。
李韞善終於有了動靜,她收到了季參將的飛鴿傳書。
白水的隊伍,已經到了桂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