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韞善笑道:“戰場上隨機應變才是真道理,這沒什麼的。”
她望著麵前的男人,“巫琛隻能交給你,除了你我誰都不放心,你能答應嗎?”
周禎沉默了,他即便再不情願,麵對李韞善的請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會讓陸闊與你同去,萬事先保全自己,知道嗎?”李韞善頓了頓,“萬一,萬一王族傳來的消息不好,你也要答應我,做完該做的事情,不要拋棄巫族,不要自亂陣腳,等一切都結束,再來找我,好嗎?”
“什麼萬一?”周禎的聲音微微顫抖,“沒有萬一。”
“好,沒有萬一。”李韞善溫柔答應,“我發誓,沒有萬一。”
周禎終於應下了,他帶著巫琛,和陸闊一到,領軍往巫族城池去了。
巫族城池的軍隊不多,人數剛剛好控製在能夠鎮壓巫族的範圍,周禎去那裏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更何況,他身邊有暮蟬和陸闊的保護,李韞善很放心。
她一路上猶豫了很久,直到剛才,收到了王族地界傳來的消息,說是王族城池已經清空了好幾座,便確定依舊是白水的主意。
他最擅長的,就是陰招。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李韞善不想拿周禎去賭,更何況他在自己身側也會讓她分心。
當一個將軍在戰場上,她所有的精力目光,都要放在對麵的敵人身上,分心就意味著送命,李韞善不會把自己的軟肋這般明晃晃地放在身邊。
白水隻要看見周禎,就會刻意攻擊他,來攪亂自己。
戰場上的她,不能是攝政王,不能是李韞善,隻能是飛鸞軍將軍。
簡蕁策馬上前,在她身側歎息,“你真的放心?”
“放心,我叫他不要來找我,我也會克製自己,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為他後退,這一仗,我們都不應該有退路。”李韞善有點愧疚。
“你是對的。”簡蕁寬慰她。
李韞善從未在戰場上表現出後悔,她永遠理智冷靜,隻有這一次,麵對周禎的背影,她眼角泛了紅。
“走吧。”她調轉馬頭,朝王族地界再次出發。
夜色漸漸沉下來,他們在離王族最近的城池已經不遠了。
駐營的位置是從凝建議的。
這塊地方,進可攻,退可守,在上風口,方便撤離。
他對於西境的地勢,比李韞善想象的還要熟悉。
李韞善坐在營帳中,看著他繪製的那份輿圖。
“將軍已經將這張圖看得都磨損了,為何還要再看?”從凝目光落在地圖微微翹起的角上。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韞善言簡意賅。
從凝笑了笑,“將軍是在說王族城池,還是在說他們的族長,白水。”
李韞善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我知道,那位白水曾是蕭軍的軍事,想必對將軍十分了解。”
“你說得沒錯。”李韞善頷首。
白水對於她的了解,尤其是她行軍的路數,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早,還沒有成立飛鸞軍的時候,都是她與白水商議的謀略。
而現在,這些謀略卻都成了致命的誘惑。
用還是不用,都會成為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