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姬手中拐杖擲地,鏗鏘有力,連呼三聲,道:“好!好!好!”
……
金秋十月,已經步入深秋,一片碩果累累。這為收獲的季節,天高地爽,雲淡風輕,正為九州學子赴京趕考的好時節。
延江繁華,可謂四通八達,那延江河東南方向注入大江‘融水’,可謂橫跨九州半壁。又西往南而下,沉船可直達揚州。
延江河畔,延江學子們在與家鄉父老揮手告別的同時;信誓旦旦,勢必要考第功名,光宗耀祖。
“玉兒,出門在外要多加小心。不可由著你的脾氣胡亂而來!”閩良握著張玉兒的手,囑咐道。
張玉兒一聽,皺著眉,“哎呀!”一聲,眼睛咕嚕亂轉,忽地呲牙敞開一笑,道:“叔父,你就放心吧!玉兒定當竭盡所能,不枉此番跋涉遠行和叔父的栽培。”話畢,他行了禮,又悄悄稍手,微微轉過身去,左眼斜瞟,示意王叔。王叔“哦”了一聲,心領神會,挎上包袱,就往船上小跑而去。
張玉兒見狀,低低癡笑!忽地,正言道“叔父,你看船都要離岸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張玉兒眉毛微揚,故作將腳一怔。
閩良怎不知他花花腸子。大罵一聲“臭小子!”將手一揮,道:“去吧!”
張玉兒一聽,“嗬嗬”一笑!往船頭小跑而去,待得船前,將手揮起,大喊道:“叔父,你多保重!”
閩良又低低小啐一口“臭小子!”霎然又想起了什麼,當下嗓門大開,囑咐道:“玉兒,你不可到豫州淨瓶山去啊?”
那船頭隻聽傳來一聲:“知道了!”語氣是那麼的不厭其煩。
閩良隨著延江而下,那隨同之人娓娓而後。閩良突然立住腳步,望向延江湖畔。那水流湍瀧,一遇石,並激起浪花而瀨於岸邊。岸上菁菁水草,淺淺而伏入離岸不遠處涓涓細流,可謂草綠欣欣以向榮,水幽涓涓而細流!這般相得益彰。
閩良低下腰,手抹起一把水,卻任它從指縫間溜走。閩良看著指尖那麼一滴欲要滴落的水珠,他麵容無色,卻似有眾多心事於懷,溢不出言。他淡漠一眼,隨即將水珠摔落,淡然的感慨道:“此番玉兒赴京趕考,凶多吉少啊!”
“少爺他福星高照,定會相安無事的!”說話之人可謂賊眉鼠眼;隻見他哈著腰,駝著背,低著頭,諛言道。
楊禪揮著扇,忽將寶扇收住,淡漠的看向那人一眼,低啞道:“諛佞之人。”
那人眉毛上披,卻是那麼稀疏幾根,顯得滑稽;他眼小瞳大,似乎隨時陰著眼。楊禪之話似乎刺激到了他心底深處,陰陽臉上青氣掠過,眼角抽搐,不由啐了一口,吐罵道:“我呸!”
楊禪卻不看他。看向閩良,隨著他的眼光,觸及到山岸那邊,樹木彎曲,低垂枝頭,有鳥站上,蕩漾戲水。楊禪不解,卻向閩良疑惑道:“那主公為何還讓玉兒赴京!”
閩良聽聞,魁梧的身姿一怔,頓然,他淡漠的看了楊禪一眼,沉吟一口氣,緩然說道:“全是他逼我的啊!”
那人與楊禪聽聞,噤若寒蟬,全都不語。
閩良話畢,又望向河岸。不過,他又深深長歎一息,緩緩道:“李重甲此次故以‘追捕之名’,實為探訪我有無造反之意。我知道不能操之過急,觀為今之計,事態倉促,唯有允許玉兒上京,以示打消他的疑惑之意。你等放心,我也妥善安排,玉兒並無危險!”
他又咬了下唇,似有悔恨之意?卻還是毅然的說道:“總之,現在不能亂了陣腳,讓那殺父篡位之徒有所覺悟!”言語之中,自透出一股不容忤逆的霸王之氣。
楊禪與那人連忙拱手低頭,道了聲“是!”
閩良這才揮衣長袖,負手而立。他鷹隼般的眼神桀驁不馴,又騰出雙手,分別拍向楊禪與那人,咧然道:“你二人是我左膀右臂,私下可要多多交流啊!特別是你,妄為!”
妄為吃痛,吖吖道:“是!是!是!全聽將軍旨意。”
楊禪亦覺得似有千軍之力往肩膀使來,當下不得不裝出一副諛然之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