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驚到的不止是養心殿上的老太太眾人,就連薑子清都驚到了。
她穿越至今,根本就沒想過孩子的父親是誰。
她沒有任何關於怎麼有了孩子的記憶,根本就無從下手去給孩子們找親爹,後來又覺得她自己帶著兩個孩子挺好的,也沒必要去找那個從未露麵過的親爹。
孩子親爹是誰,薑子清是一丁點都不知道,但是她記得的很清楚,她跟楚景刃說過,彼此隻不過是相互合作的夥伴關係,怎麼楚景刃敢這麼篤定滴血認親?
難道是在賭老皇帝不會當著眾人麵給他難堪?
薑子清抿了抿嘴,跟著楚景刃一起跪在養心殿中,不敢抬頭去看老皇帝的表情。
老皇帝絕對不是個會顧忌誰的性子,身處帝王位,又是多疑的性子,就算不順著楚景刃這話往下說,也一定會滴血認親確認皇脈!
薑子清被楚景刃握著的手輕輕動了動,不敢說話,但是她很想知道,楚景刃到底在想什麼。
“不是朕有疑,是他們還不服氣。”
老皇帝那雙銳利的眼眸掃著楚景刃和薑子清兩人。
薑子清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感受不到老皇帝的審視。
她聽見老皇帝繼續說道:“不是為了證明給朕看,是給他們。”
老皇帝精光畢露,擋下了楚景刃話語裏暗暗的鋒利,讓人去端水。
薑子清是真的有點慌了。
等看見是喜順親自去準備的時候,更是不明白楚景刃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個朝代的認祖歸宗法子隻有滴血認親這麼一個法子,雖然對於薑子清這個二十三世紀的人來說,滴血認親這個土方法準不準根本不一定,但所有人包括楚景刃都不會懷疑滴血認親這個法子的真假。
孩子不是楚景刃的,楚景刃哪裏來的自信?
喜順也絕對不會是楚景刃的人,能幫忙在水裏動手腳,如果當著老皇帝的麵真的測出來孩子不是楚景刃的,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喜順動作快,端著個金碗從殿後走出來,先跟老皇帝請示:“陛下。”
“去吧。”
老皇帝目光幽幽,盯著喜順把水碗和銀針舉在了楚景刃的麵前。
薑子清大氣不敢出,眼睜睜的看著楚景刃麵色不改的往碗裏滴了一滴指尖血。
薑常平和薑常安一胎雙子,薑常平把薑常安護在了身後,主動伸手到了楚景刃的麵前。
楚景刃目光微動,摸了摸薑常平的腦袋,盡量輕的從他指尖取了一滴血。
兩滴血都落進了雕龍繪鳳的金碗內。
薑子清忍不住盯著碗裏的那兩滴血,心提到了嗓子眼。
血融合在一起,所有人都會默認薑常平和薑常安是楚景刃的孩子,萬一不融呢?
她該用什麼借口去辯駁?
總不能把實驗室最新的基因比對技術拿出來說吧?
還是誰能想出什麼法子,在老皇帝麵前,在碗裏的水動手腳?
薑子清腦子裏亂糟糟的,緊緊握著楚景刃的手,她自己都沒注意的緊張。
楚景刃反倒是十分篤定,大拇指輕輕的摩擦她的手背,好似安慰。
養心殿中安靜到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在等著碗裏的血水會不會融化在一起,還是各自為營分的很遠。
薑子清都不明白楚景刃何來的自信,她麵上不動聲色,實際心裏已經慌如亂馬,腦子裏走馬觀花的,全是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
從吃人口下的山洞,到金家村,到王府,到新婚夜……
薑子清突然發現,她好像隻是默認了跟楚景刃隻是合作關係,從來沒有跟他說的清楚明白,孩子不是她的,六年前那個謊言,真的隻是她隨口胡謅的!
又想到了楚景刃在山洞下麵跟她說的那些話。
楚景刃是不是……真的誤以為孩子是他的?
所以才敢這麼篤定,當著老皇帝的麵敢麵不改色的要求滴血認親!
但凡有一點心虛的都要掙紮兩下……
薑子清越想,腦門上冒的汗就越多,頭發根根豎了起來,甚至已經開始計算她帶著孩子殺出皇宮的獲勝幾率有多少。
正在這時,喜順最先露出了笑臉,轉過身把金碗呈到了老皇帝的麵前。
“陛下,兩位小世子確認是九王殿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