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啟:

念與君相識經年已久,故為此書。

傳言其日,大雪紛飛,雪泥鴻爪。

餘孤身於西湖濱,君自隔岸來,應是失臂,而以紙蓋為我遮雪。

以吾之修不可以得風疾,君本體弱多病,不顧自實,引同側目而視。

故餘作西蜀鬼王不將君為血食,想乃君善挽得一命。

此乃與君初相逢,諒應忘徑罷。

更後則我變作富家千金與汝結識,汝之善與溫柔深埋骨子,無論對誰皆然。

吾猶記君觀我之體寒,君本當柔軟卻堅定為餘配藥,實隻不過我身為鬼的體質耳。

再一日,你與我見一奄奄一息之小狐,我意生不忍,懇請君挽它一命而活之,而君謂萬物皆有靈,生命誠可貴,與我在霜雪中奔還藥鋪。

我瞧見君大汗淋漓且不止咳,心知君並未說謊,身體力行,更令我審人與鬼之差別,我竟生之錯覺,君興許會諒解我之過往。

往複不覺,我早已習慣君沏茶洗壺,為我治體寒,哪知至今猶未棄也,實則隻因我乃鬼物而非人類,本便不可痊愈。

君當宜已習慣我吟詞作賦,賞花對宴。

梅之瑤,此名君可知從何得來?

與君相遇之前,西蜀鬼王便是我名。

瑤池初見梅,為愛清香栽。

餘於君所贈詩集第一頁便見之,想是君所摯愛也。

梅之瑤,是因白樂而存在。

我苦思許久要如何告知君真相,而又擔憂君離我而去。

我本該在無數相處中早說給君聽,卻又心生無數害怕,生平僅有。

世人諸將我訴為殺人鬼,君當亦如此?

書既作訣別亦為新生。

白樂不納梅之瑤,世間惟有蜀鬼王。

白樂欲納梅之瑤,世上遂無蜀鬼王。

……

“連這玩意都能搞到手,預知未來還真是好用。”秦墨心中感慨。

南交完書信來到秦墨身邊。

“梅之瑤很重要,很快你就會接到消息,幫我一把,新生那邊我能多拖一會。”

南知道秦墨不在乎S級劇情支線,事到如今隻得搬出“新生”來鎮場子。

這是她唯一的籌碼。

聽聞“新生”二字,秦墨點頭。

至於怎麼個幫法,看著白樂情緒的變化與當前的局勢已經很明朗。

無需多言。

得到秦墨答應,南心中長舒一口氣。

預知未來隻能勉強窺見秦墨的行動軌跡,他便是唯一的變數。

若是秦墨不存在,或者說不同秦墨在一個副本,南在S級之下很可能會是100%的完美通關率。

然S級副本總是存在變數,S級意味著另一個生命門檻。

凡是S級及S級之上的事物都不簡單。

白樂心中的愧疚越發濃厚,也愈發糾結。

梅之瑤殺人是不爭的事實,可那隻存於過去。

當前的白樂與其說是無法原諒她過去所做的殘忍之事,更不如說是與自身和解。

梅小姐的為人與品性,在那無數的風花雪月中還不得清楚嗎?

所以白樂會憤怒,會感到欺騙。

他無法接受這般好的梅小姐竟是一在暗地吃人的惡鬼。

情感從來不是假的。

文字橫溢出的思念與感情填滿白樂心中所有空洞。

直到他讀到最後那一句。

你若是願意接納我,世上哪還會有什麼西蜀鬼王呢?

白樂早已成為梅之瑤的精神支柱。

若是連白樂都不願意承認梅之瑤存在的事實,那又哪會有什麼梅小姐呢?

梅之瑤的狀態越來越差,任何一區塊的防禦碎掉都會是必死局麵。

時間,已經剩不下多少了。

白樂轉過身對著南拱手,“白某自知無禮,但懇請前輩送我至戰場中心。”

這可苦煞了南。

南目前可沒有那般實力去承受一品仙術師的戰鬥餘波。

於是她隻得調皮地看向秦墨,吐了吐舌。

“我不會出麵,你也無須抵抗。”秦墨使出流亡死影,陰影一點點吞沒白樂。

白樂眼神中僅剩下堅毅,用力點點頭。

陰影將白樂拽起,隨後猛地一擲飛向千米之外。

唰。

空氣亂流將白樂的頭發吹得散落,衣袍獵獵作響。

秦墨的眼光毒辣,戰鬥經驗更是豐富,自然懂得抓住仙術釋放的間隙。

不然豈不是叫白樂去送死?

待白樂飛至戰場中央,恰是處於仙術釋放的間隙。

柔軟陰影猛地硬直,將白樂托在高空。

秦墨隻見白樂轉過身,向著他所處的方向作揖行禮,旋即麵向人類陣營方的仙術師。

“小子白樂,見過諸位前輩,還望各位聽我一言!”

聲音不大,但以各位的實力自然都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