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緩緩打開,肅殺之氣迎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味。這味道並不陌生,這對於上一世經曆過戰亂的江月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城內的百姓幫忙把外麵的傷兵抬進來,放在在城內隨意支的幾個帳篷裏,兩三個郎中佝僂著身子在其中穿梭。

哭聲漸起,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江月四處尋找著江夜的身影,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

她城門處仍在站崗的守衛:“所有人都在這裏了嗎?”

守衛回道:“活著的都在這裏了,其他人要等天亮了再去城外收屍。”

江月五內俱崩,無法接受江夜會死,難道她重活一世也無法改變命運嗎?

她失魂落魄地轉身離去,一不小心撞到一人,把人家手裏捧著的粥打翻了,江月回過神來,連忙道歉。

那人很是生氣,罵罵咧咧道:“真是倒黴!唉!”

他蹲下去將碗撿起,然後用手把地上沒沾到灰的部分又抓進碗裏。

江月說:“我賠你糧食,你等我一會兒。”

男人擺擺手說:“不用了,自個兒留著吃吧,這個時候了,哪家還有多少存糧。”

江月抬頭見到男人的臉,頓時睜大了眼睛:“你,你是表哥?”

男人看了看江月,一臉疑惑:“你別亂攀親啊,我都沒要你賠我糧食了,你還要來訛我?做人可不能這樣。”

江月見他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麵相比起楊百順也有些不同,心中有些拿不定,見他身披戰甲,便問:“你是將軍嗎?”

男人道:“有何事?”

“有一人托我運糧來漠城救急,本來說好今日去拿糧食,結果卻失去了消息,不知將軍可認得?”

男子聽到糧食二字後,兩眼放光,立馬將人帶到府衙後院。

江夜正坐在床上拔出肩膀上的斷箭,傷口浸出了血,他扔掉那一截斷箭,拿了一塊發黃的布就要給自己包紮。江月快步上前,從袖中拿出幹淨的白布給他包紮。

她問:“怎麼傷成這樣?”

不等江夜回答,楊百順道:“這一箭表弟是為我擋的,都怪我都怪我。”

見楊百順亮明了身份,江月也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掉,問他:“表哥,你怎麼在漠城?這是你們先前就商量好的嗎?”

江夜怕她生自己的氣,解釋道:“這事兒我也是來了漠城才知道的,我可沒有瞞著你呀!”

“哼!”江月冷笑一聲,手上包紮的動作重了幾分。

江夜吃痛地哈氣,埋怨地看著她。

江月手放輕了些,等給他包紮完便開始審問:“你們準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