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東方的天空剛被染上一道紅暈。月亮還沒來得及穿上衣裝遮住她那含羞的睡姿;姹紫嫣紅的花朵還微微含苞,沒來得及在鳥兒飛來之前展現出她的嫵媚;早晨的露水還徘徊在嫩綠的樹葉上,沒趕上在萬物複蘇之時去擁抱厚實的大地。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清新,如此的生機盎然。
此時離破天蘇醒過來已有好幾日,在神奇石頭的光華滋潤下,破天的身子幾乎早已痊愈。
在東方的曙光到來的瞬間,他幾乎就從床上一躍而起,他已蠢蠢欲動了好幾日。因為歐陽叔叔今天就要帶他去宮殿裏麵與其他的幾位破格進入米德爾學校的貴族少男少女一起接受檢閱了。說是檢閱其實也隻是做做樣子,主要是讓考官熟悉學生的基本情況,學生了解公校的基本規章製度。
因此破天並沒有任何擔心被取消資格等等的心理負擔,不過歐陽虎還是提醒他要時刻注意言行舉止,須知在皇宮中到處都是身份顯耀,地位優越之輩,並非他一個非皇親國戚的將軍所能比擬的,國王能賜給他這個名額也真是對他的極大恩惠了。歐陽虎雖然是一個武士,但長久呆在部隊,使得他在對與事關生死存亡,名譽得失的尊卑之禮還是比較計較,不然他也不會深得國王的看重。
破天把這些都記在心中,歐陽叔叔的話他都會認真的聽取。
門外,車夫已經將馬車備好,侍女們正規矩得站在大門的二旁,目送將軍離府。讓乞丐出身的破天心歎不已,人與人的差別既可以達到如此之大。強者便可以擁抱江山,坐擁佳人。弱者就隻能卑躬屈膝,任人宰割。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鐵律。破天就算不想欺壓他人,也不想被人欺壓,於是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兩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輕健的馬兒拖著馬車一路馳騁,一身玄鐵盔甲打扮的歐陽虎正站在馬車中,左手托起門簾看著錦繡河山,不禁陷入沉思。米蘭與武神帝國在邊境上又發生衝突了,在送完破天後他就要率領十萬強兵前往前線,目的是威懾武神帝國。但這樣的衝突,這樣的威懾幾乎年年都有,不知道何時才能真正停息,打起仗來最受苦的還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平民啊。
歐陽虎眼神黯淡,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將來殺聲四起,血肉橫飛,哀鴻遍野,到處都是人馬哭叫哀號之聲。
驀地他猛地搖了搖頭,自己身為臣子,豈能對戰爭產生厭惡呢?
回過神來,看著破天這小家夥一臉茫然的表情,歐陽突然湧起了無限父性。想著自己年到中年,膝下仍無一子,一個早已有過的念頭再次湧動“你覺得叔叔怎樣?”
“叔叔待我好比至親,此次前去米德爾,天最舍不得的便是叔叔您了。”此句說來毫不掩飾,字字懇切。
此句又出自一個孩童之口,傳到歐陽虎耳中便如天籟之音,一下子撞擊在內心最柔弱之處“那你願意當叔叔的義子嗎?”此番說出,歐陽虎既有點怕被拒絕的惶恐。
破天先是一愣,繼而狂喜,本來就沒有親人的他現在既然有人願當他的義父,這叫他如何不開心,如何不激動。“我當然願意啊。義父”喊了一聲便朝歐陽叔叔撲去。
車馬經過鬧市區時,正是趕集之時,人水碼頭,車水馬龍,萬人空巷,一時間喊集之聲,討價之聲,行人談論之聲不絕如縷,此時傳入兩人耳中便如林中喜鵲般入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動聽。
俊俏的馬兒彷佛不知道累,依舊如風似劍般奔馳,行人都遠遠地退讓開來。
不愧為一個帝國的京城,交通縱橫交錯,如條條長蛇,虛與委蛇;
又似滿天星辰,星羅棋布。
突然在一個轉角的路中央處,誰家二三歲的孩子居然站在那不知閃躲,周圍竟然沒有大人在其身旁,馬夫猛地一拉韁繩,但奔馳的馬兒哪是這麼容易就能停下來的。
不少人也發現了這一幕,但距離太遠,無法營救,頓時危機重重,一觸即發。其他帶著孩子的父母趕快堵上孩子的眼睛,別讓這悲慘血腥的場景腐蝕孩子幼小的心靈。
在馬車隻有一張桌子的距離時,異變突生。街角的某個角落,一黑影閃過,隻在原地留下道殘影便如蒸發般消失了。他再次顯現時已到了小孩的身前,此時馬車前腳已經被馬夫的韁繩拉得半站立起來,馬腳放下來時便是血染街角之時。
黑衣人左手抱住小孩,右手結出神秘的玄印,猛的對著地麵一按,一道神光從右手射出,擊打在大地上,殘留的能量如水波般向四周擴散,遙遠距離的人群也受到波及,不斷向後退步。強大的反衝力,將黑衣人與小孩震得如裝在繃緊了弦上的箭,飛速斜拋上空,黑衣人在空中翻了一個筋頭,便平穩落地。
此番動作說是繁瑣,但都在一瞬之間完成。馬腳轟然著地,馬車裏的歐陽虎猛的一個蹲腿姿勢黏在了車上,破天直接被拋了出去。
人群中均都駭然,不隻是因為黑衣人的的一連串動作,也不僅是因為黑衣人手上神光燦燦,而主要是因為黑衣人的年齡,太過年輕,太過驚世駭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