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感覺到她沒有任何的敵意,但還是緊緊握住手雷,隻怕萬一呢,我這樣想到。她走到我的麵前,在我的麵前放下了手裏拎的東西,我這才發現她手裏還有東西呢,之前隻顧著看她的臉了,這可真是大意了,萬一剛才是凶器的話,我現在是死是活可就不好說了。我晃了晃手裏的手雷,她識趣的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對周圍的乞丐大聲說了什麼,接著他們的頭跟撥浪鼓似得點的飛快,她回頭衝我笑了一下,扭著屁股往裏走進了乞丐堆的深處。我這才俯身看了看她放下的東西,是一摞烤餅和一壺水,我翹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想想剛才自己的做派還真有點不識好人心了,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我站起身拎起餅和水,周圍的乞丐們嚇得一個個縮在牆邊握緊了手裏的飯碗,雖然很害怕,但是我還是能從他們的眼裏看見對我手裏的食物的渴望。這裏不安全,保不齊趁我睡著了偷襲我什麼的,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和滿是鮮血的雙腿走出了院子,月光如水,照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顯得微微有些刺眼,隱約間能看見在我的左方,街的盡頭是一條河,也不多想,我慢慢向河邊走去。
邊走我邊觀察著四周,發現從我走出那個院子開始,我的左手邊一直都是那個院子的院牆,但是不同的是,這裏麵的範圍上麵有茅草一樣的類似大棚的蓋子,裏麵還隱約透著殘黃的燈光,嘻嘻哈哈的歡笑聲不絕於耳,剛才發生在門口的鬧劇一點都沒有影響他們的心情,可能是這樣的事情見多了吧,我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我沒有他們的好心情,想起剛才死掉的三個人的屍體,我就惡心的想吐,但是胃裏卻什麼都沒有,我也沒有嘔吐的力氣了,嗓子幹渴的能噴出火來。
幾百米的距離,我感覺像是走了一晚上那麼久,幸運的是這裏有一座橋,一座破破爛爛的石拱橋,不過還算是幹淨。我鑽進橋洞,靠坐在邊緣,拿一張餅張嘴就咬,我實在是餓的不行了,但是事與願違,我的牙差點被硌掉,這餅硬的跟一塊磚一樣,用手砸去,咣的一聲,餅完好無損,我的手卻震的生疼。我真是無語了,這也太坑爹了,有這東西還用什麼手雷啊,這砸下去比棍子都好使。這可怎麼辦,本來事情都感覺不是很餓的,這吃的就在麵前勾起了我的餓意,卻在嘴邊吃不到,那大姐是不是玩我呢。隻能想想辦法了,我望著眼前的水壺,要不然用水泡泡試試?我打開水壺把餅沾到裏麵,效果還是比較顯著的,我撕掉軟下來的部分放進嘴裏,望著天上碩大的月亮,月光傾灑在我麵前這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河上,是那麼的刺眼,是那麼的美,遠處的民房閃爍著點點的星光,不時還能聽到哪個飯館還是妓院的食客的大笑聲。萬家燈火,卻沒有我容身之處,今晚我就隻能在這睡了,可是明晚呢?身上還帶著傷,又聽不懂他們的語言,我該怎麼辦,誰能告訴我。想起我的父母,我的心隱隱作痛,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何必呢,為了所謂的掙大錢,幹大事,背井離鄉,卻落得如此的下場。唉,一聲長歎,人啊,脆弱而又貪婪的生物,這種獨在異鄉的孤獨感讓我的心,疼得遠比身上的傷疼的要厲害,這種疼是一種窒息的痛,沒有藥可以治愈。
流著眼淚,吃著難以下咽的餅,我的身體一陣顫抖,我把之前摘下來的滿是鮮血的膏藥紙又貼了回去,就算沒有治療的效果了,貼在裸露的皮膚上保暖也是好的。我想了一下,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不管我在哪裏,我必須要活下來,我還有很多的問題問二叔,我要回家待在我父母的身邊再也不往外跑了。
吃完了一塊餅,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真是諷刺,之前是個廚師的我,現在卻狼吞虎咽的吃著一塊隻能靠泡水才能入口的幹餅。現在真是安靜了,沒有人再來煩我,困意席卷而來,我掙紮著往裏挪了挪,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有什麼事情都等明天再說吧。
我走在幽暗的山洞裏,肩膀上的探照燈發出著微弱的燈光,我低頭看去,在我周圍全都是屍體,有穿著古裝的人,有穿著防彈衣的人,到處都是殘肢和內髒,掂了掂手裏的步槍,已經沒有子彈了,我蹲下身來撿起一把沾滿鮮血的槍抓在手裏,雖然我不知道我在哪裏我在幹什麼,但是手裏抓著武器卻讓我有十足的安全感。我端著槍慢慢往前挪動著腳步,突然前方閃起了火光,是開槍的火光,是誰?我立馬跌跌撞撞的衝了過去,剛衝到那個人的麵前,火光停止了,我看見如惡鬼一般的三個人影,正趴在那個人的身上瘋狂的撕咬著他,鮮血如泉一樣噴湧出來,他不能死,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提起槍我便射,子彈突突突全部砸在他們的身上,但是卻不能停止他們對那個人的吞食,因為子彈就像打入水中一樣在他們身上消失不見。感覺到我在衝他們開槍,那三個人影慢慢的轉過了頭,看到他們的臉我差點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是的,是他們,那三個被我炸死的乞丐,沒錯的,中間的那個還是半截的,他們回來了,回來找我複仇了。他們看到是我,滿是血的臉竟然詭異的笑了,嘴都咧到了耳朵根,離開早已咽氣的那個人向我撲來,我大叫一聲轉頭就跑,跑向我來的方向,還沒拋開兩步腳下的死屍卻全部伸出手來抓住我的腳踝,甚至還有屍體睜著眼睛向我爬過來,我一下就摔倒在屍體上,滿嘴的內髒讓我惡心的想吐,三個乞丐撲到我的身上瘋狂的用嘴撕咬著我,我嘶吼著,隨手一抓,拎起一個人頭就像他們砸去,我抱著人頭不要命的砸著他們,當我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成了一灘肉泥,我再一次殺了他們,我把人頭放下,卻發現人頭的眼睛緊緊盯著我,我頭皮一陣發麻,嚇得我踢了人頭一腳,人頭滾落到牆邊,卻自己轉過頭來對著我,打燈過去,我瞪大了眼睛,這顆人頭竟然是吳天靈,她惡狠狠的盯著我,看到我驚恐的看著她,她滿意的笑了,露出滿是鮮血的牙齒,緊接著,我仿佛聽到地獄傳來的聲音,隻見她張開嘴,聲音不大,但是卻很清晰,“來吧少爺,你跑不掉,我們都在等著你呢,嗬嗬嗬嗬。”我抓起旁邊的槍閉上眼睛嘶吼著不停的朝她的頭顱開著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