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苦笑不得。
鄉長接著說:“有一個鄉為了搞活經濟,剛修建了一座豪華酒樓,我們鄉也不想落人後頭,計劃修建一座更豪華的花園式餐飲樓。老吳你看,我們需投資多少才能在我任期內不被別的鄉超過?”
吳老師本想說不會預測,一聽鄉長這段話,氣不打一處來。說:“你想不想聽我為什麼知道馬大力有今天?”鄉長說:“求之不得啊。”
吳老師頓了頓說:“其實,大力是我的學生,在學校品學兼優,隻是他有一個缺點,愛爭第一。按說這在一般人眼裏應時優點,但我不這麼認為。如果一個人隻是有這個決心而並不計較,才是正確的心態。而大力不同,他把考第一當成生命中的第一大事。記得有一次,他考了個第二,放學後,他竟一個人跑到學校外麵,用一根樹枝很抽自己的左手掌。後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父親,誰知他父親竟高興地不得了,連說真是個好孩子。後來,我好長時間都沒見他,直到他當上副縣長後,坐著一輛紅色的小車回鄉來,我發現他還是沒變。因為那一天他無意中的一句話告訴了我這個事實。他說,‘想不到二蛋竟和我坐一樣的車。’二蛋是他的同學,是一個鄉鎮企業的廠長。幾天後,大力又回來了,這次坐的是一輛寶馬。”
說到這裏,吳老師看看鄉長,鄉長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
【發表於《新聊齋》,《微型小說選刊》轉載】
豆腐張和豆腐李
在水城的小吃街上,豆腐張和豆腐李可是個人物。二人同出一門,論作老豆腐腦的技術,不相上下;論人緣,也是半斤八量。每天清晨,來喝老豆腐的居民熙熙攘攘,兩邊的鍋碗瓢盆交響樂遙相呼應,成了小吃街的一大風景。
這天,裏外忙活的豆腐張見人突然多了起來,不覺心花怒放。心想,看來還是我豆腐張作的豆腐腦好喝。可他抬頭一看,吃了一驚。對麵的豆腐李正一邊收拾桌椅板凳,一邊高聲對詢問的人說:“不好意思,今天賣完了。明天吧。”這回輪到豆腐張目瞪口呆了。平時兩邊幾乎同時賣完兩缸豆腐腦,今天,自己才賣了一缸多點,豆腐李就賣完了?沒道理啊?
一連幾天,情況都是如此,豆腐張有點坐不住了。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對麵的豆腐腦已悄悄變成了三缸。雖然比自己多了三分之一,但豆腐李賣完的時間竟和自己差不多。不僅這樣,原來自己的一些老客戶,有的也當了“叛徒”,致使豆腐張的銷量直線下降,有時一缸都賣不完。但究竟為什麼,豆腐張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天,豆腐張忽然想到,豆腐李的豆腐腦之所以賣的這麼快,肯定是從湯料上作了手腳。他想起師傅在世時,曾說過,在舊社會,做豆腐腦的為了多拉回頭客,有的就在料裏放“大煙葫蘆”,莫非……。想到這裏,豆腐張嘿嘿冷笑了兩聲,心說,這回你死定了!他叫過大兒子,如此這般囑咐了一通。兒子會意的一笑,就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豆腐李剛將桌椅板凳擺好,一輛寫著衛生檢查的麵包車停在門口。一看車上走下幾個穿製服的,豆腐李趕緊迎上去,笑著說:“這麼早啊?先坐下喝碗熱豆腐?”一個大個子說:“不必了。我們得到舉報,說你的料裏用了違禁品。今天你就不要賣了,等我們的鑒定結果。”說著,一揮手,一個矮個的走上前,從提包裏拿出一個廣口瓶,走到熱氣騰騰的湯鍋前,掀開鍋蓋,舀了一些,灌到瓶子裏。
豆腐李知道爭辯也沒有用,這些穿製服的都是“爹”,你要敢招惹他們,準沒好果子吃。豆腐李看見穿製服的站在那兒看著他,就招呼夥計,將豆腐腦和湯都倒進下水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