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司馬徽在火車站撥通了許菁菁的電話,告訴她今天早上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被錄了音,一個小時前,他已經把錄音資料交給公安局的門衛,現在,他猜想警車應該正在抓捕他們的路上。他之所以打這個電話,還是因為愛情。但這個電話後,他們真的兩清了。

許菁菁先是一愣,而後歇斯底裏地罵道:“你這個王八蛋!你以為我們找不到你嗎?我們早已記下了你身份證上的地址!”

司馬徽苦笑了一下,打開手機後蓋,將手機卡取出來。丟到公廁的馬桶裏。

許菁菁不知道,司馬徽給他的身份證是假的。他當過偵察兵,這點事隻是小菜。

司馬徽拉著行李箱走過檢票口。他回頭看了一眼人頭攢動的候車室,義無反顧地走向月台。

火車一聲長鳴,一個近似荒唐的故事,就永遠留在了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幾張舊郵票

這天,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年人來到村裏,邊走邊看,最後在王敏才的雜貨店門前停住了。可能是門口擺的月餅吸引了他,瘋子慢慢走過來,低聲說:“我要月餅。”

王敏才是村裏有名的好心人,看到瘋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拿了兩包月餅遞過去,說:“中秋節了,這月餅送給你。”誰知瘋子並不領情,脖子一挺,說:“我有錢!”說著,在髒兮兮地衣袋裏掏了一陣子,掏出幾張畫紙來,看看了,抽出一張遞給王敏才,說:“別找了。”拿起月餅走了。

王敏才接過畫紙一看,是一枚麵值8分的郵票。他笑了笑,就將郵票夾在記賬的本子裏,又去接待別的顧客。

第二天,瘋子又來了,這次是要白酒和花生仁。王敏才依然樂嗬嗬地拿了給他,他還是掏出郵票,遞給王敏才一張。

一星期以後,王敏才的記帳本裏已有近十張郵票。沒事的時候,王敏才就拿出這些郵票把玩,左看右看,就覺得隻是一幅幅小一點的畫。

但瘋子卻隨後消失了,沒有一點征兆。

大約一個月後的一天,一個陌生人找上門來,問村裏有幾個這樣的雜貨店。王敏才說:“就我一家。”那人聽後驚喜異常,上前一把抓住王敏才的手,好像電影裏掉隊的傷員找到黨組織一樣。王敏才說:“我們認識嗎?”田俊明說:“不認識。不過,有人介紹我給你來認識。”

王敏才更奇怪了,說:“你來不會隻是想認識我這糟老頭子吧?”那人說:“對,就是想和你交朋友。我叫田俊明,是大學教授。”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敏才也不好再說啥,趕快叫老婆吵了幾個菜,兩人就在店前麵的樹蔭下喝了起來。

酒足飯飽,王敏才說:“說吧,有啥事我能幫忙。”

田俊明看看四周無人,悄悄問:“大爺,前一段時間,是不是有人用郵票在這裏買東西?”王敏才點點頭。田俊明又說:“能不能拿出來讓我見識一下。”王敏才說:“行啊,幾張破郵票有啥稀罕的。”說著馬就拿了賬本出來,將幾張郵票遞到田俊明手裏。

田俊明從皮包裏拿出一個放大鏡,一張一張看完,問:“大爺,這幾張郵票你賣嗎?”王敏才笑著說:“幾張舊郵票,你喜歡就拿去。”田俊明哈哈大笑,說:“大爺不要開玩笑,你說個價吧。”王敏才想了想,說:“幾包月餅、幾瓶酒、還有花生……這麼著,你願要就給三十元吧。”

田俊明嘴張得老大,半晌才說:“大爺,我知道你是不想賣,故意這樣說。我是大學教授,平時愛好收集郵票,但我做人有原則,我不能昧著良心做事。這幾張郵票你老不願賣就算了,如果願意,我出十五萬元。”

王敏才聽後哈哈大笑起來,說:“前幾天來了個瘋子,拿郵票當錢花;現在又一個瘋子,十五萬元買幾張畫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