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提著一個花籃匆匆走著。
一個清秀美麗純淨的女孩出現在張真的視野之內。
於越和張真擦肩而過,她站住:哎呀,這不是張工嗎?
張真急忙站住,噢,果然是這個女孩啊,很長時間沒見她了啊:是於越啊,怎麼樣?畢業了?
於越臉頰紅了一下:畢業了,以後還要請教張工啊。
於越到一個大學進修了一年半了,現在,剛剛回公司。
張真說:不必客氣,我還住在公司的宿舍326號,歡迎你們青工來我的宿舍玩。
於越歎息一聲:我以後不能來公司了。
張真問:為什麼?公司是咱們員工的家嘛。
於越黑眼睛單純的看著張真:你還不知道嗎?我已經下崗了。
張真憤怒的說:豈有此理,哪裏有你這樣的員工下崗的?
於越好像無所謂的笑了笑,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懼怕下崗的呢:你就不必為我不平了,我打算以後自己幹一些事情,你是我認識的最有知識最有本領的大知識分子,我以後還要請教你呢,真的。
張真看著於越:你知道我的手機吧?
於越說:知道,怎麼會不知道?我非常留戀過去大家在一起玩的日子,真的,非常懷念。
凡是國有大企業的青年人似乎都有這樣的經曆,那就是工廠的活得非常多,交誼舞,郊遊,詩朗誦,歌詠大賽,還有運動會,這些活動,也成了工廠年輕男女挑選對象的最佳場所,凡是有才華的小夥子和姑娘,都會給異性強烈印象的。
張真歎息著:一晃咱們就老了,不,是我老了,你還是那麼年輕。
於越欣賞的看著張真:怎麼現在就說咱們老了呢?咱們還年輕呢嗎。
張真尷尬的但是興奮的看著於越:我是用詞彙不當。
兩個人全都笑起來。
其實,於越過去非常喜歡張真,她覺得這個人正派,有智商,可是,自己是普通的女工,沒有資格和人家大研究生戀愛,所以,就答應了無賴天佑的追求,和天佑確定了戀愛關係,如今想起來,還是覺得張真人好,檔次高。無奈,自己夠不上人家啊。現在,張真已經是工廠的總工程師了,唉,越走越高了啊.
想到這些,於越心裏總是一種遺憾,酸楚的感覺。
於越想起來也奇怪,怎麼就答應了羅天佑的情書呢?就因為自己是個普通工人,希望改換門庭,找個技術員,找個
大學本科畢業的男人嗎?
也許是吧,工廠很多的女工,都希望自己的男人不是普通工人,是個技術人員,這樣,結婚後,好像會改良後代品種吧。大家都是這麼笑談,也許,潛意識裏,自己真的有這樣的想法把。
張真呢,也喜歡於越,他覺得這姑娘單純,純淨,不庸俗,市儈,特別是不講究吃喝打扮,人,總是那麼樸實,從來沒有故意將自己打扮成三陪女郎那樣,露出前胸,後背,露出大腿的全部。她,總是象過去年代的人,文靜的看著別人說話,自己從來不大聲喊叫,譏笑別人,背後貶斥別人,說別人的壞話。心腸也好。可是。張真覺得自己比人家大太多了,大了十幾歲,就象人家的叔叔,所以,張真總是不敢向人家坦露出自己的內心。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總是互相回避著什麼,在大街上,雖然不象在公司時,有那麼多工友看著自己,可是,說話,好象還是有顧慮。
張真走進華皆非家的時候,看見了華中貽正心不在焉的往外跑,就把手裏的鮮花遞給了她。
其實,這鮮花本來自己是不情願送給那個華中貽的,不過是華中貽父母的安排,她們希望張真能給華中貽一束鮮花,華皆非當然明白她們的用意,他無法反駁老領導的麵子,也就買了鮮花,可是,看見華中貽對他如此冷漠,心裏很不是滋味。
華中貽一言不發的拿著鮮花跑出房間。
華皆非很是尷尬的看著張真說:張真,快請坐。
華中貽母親說:主要是請你吃飯,華中貽不在家更好,她就愛吃魚,免得你們還沒有吃魚,這個丫頭就把魚全都吃光。
大家全都笑起來。
華皆非說:對,咱們一起喝酒吃魚。
張真問:你們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讓華中貽離開。
華中貽母親說:沒有啊?
張真笑了笑說:您知道,我跟女孩子在一起吃飯,吃不飽。
華皆非嘿嘿笑著:都37了,還這麼靦腆啊?
華中貽母親說:好,現在這樣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不要說小夥子,就是姑娘也不會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