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發現，無論再怎麼拉開間距，短短幾秒又被追上，想著要不要跑回教室算了，耳邊傳來不鹹不淡腔調，像在指責，“以後說話注意點。”
腳步不由一滯，“注意什麼？”
“你說呢？”對上這雙澄澈的杏眸，向亦雲忍不住逗弄心起，“我一個三好學生哪來小迷妹?再造謠我告老師，信不信？”
梁招月就沒見過這麼顛倒是非的，“你這是倒打一耙。”
陽光傾瀉，少年眸中沁著的笑意愈發肆意，他五官本就優越，這一笑，勾出幾分不羈的意味，“誰讓你冤枉我。”
誰冤枉他啊…
不抬杠。
一路沉默。
快到班級，聽到他說:“今天的事抱歉，以後不會有人再騷擾你了。”
態度挺好，讓人不好意思介意。
不甚在意搖搖頭，“沒事。”
話落下一秒，他又說：“為表示歉意，以後你的物理我幫你補。”
中間沒有半刻停頓，“但你先前冤枉我這事我得記下，所以，英語這塊兒你得幫我。”
直接下通知，“就這麼決定。”
“......”
他跟誰說好了？
可似乎容不得她拒絕。
就這樣，她被強行與他做上‘交易’。
有一說一，還不錯，在之前她看到物理大題想哭，一段時間補習，能讀懂題目了。
至於向亦雲的英語，沒那麼糟糕，但也沒多好，就...馬馬虎虎吧。
也如他所說，那些人真的沒再出現過，包括那個叫付靜怡的。
......
時間悄然劃過，不覺間學期過半，偶爾周末她會被張奶奶喊到沈宅，觀察中發現向亦雲跟傳聞描述的不太一樣。
比如對弟弟妹妹的態度。
幾次，她一個外人都覺得那兩人鐵定要挨打，結果他跟沒事人樣坐那不動。
還有今天，他妹妹把他辛苦寫半天的大卷當紙飛機給撕了，這事要是放在她身上，不打也得好好罵一會兒，而他的反應跟之前一樣。
可能把表情寫在臉上，他把她心裏話問出來，“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把這鬼丫頭關起門揍？”
她笑了下，不予評價。
少年卻有往深問的意思，“笑什麼？”
當即收起笑弧，勾了勾散在頰邊的發絲，“就是…覺得你跟傳聞不太一樣？”
似乎對這個話題有興趣，他放下筆，弓著身子湊過來，“傳聞怎麼描述我的？”
驟然的靠近讓她有些無措，呼出的呼吸忍不住在空氣裏顫了顫，“就…說你經常揍他們，挺暴力…”
“暴力？”
向亦雲略一沉吟，似乎想起來了，直起腰啊了聲，拖著腔悠悠道：“我那天是氣狠了。”
語調一轉，“我就問你，要是你妹妹在你房間給你燒紙錢，你揍不？”
噗——
梁招月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意識到失態了，忙止住，可音色裏全是笑腔，“抱歉。”
確實是晚晚能幹出來的事兒。
小丫頭既頑皮又可愛。
向亦雲用腳尖碰了碰她的鞋，“還有沒有了？”
她搖頭，“主要我聽到的不多。”
少年約莫噎到了，頓了幾秒，語氣不詳地嗯了聲。
話題止於此，她把注意力回到課本上，剛定下心，忽而冷不丁聽到他說：“以後想了解我直接問本人，別道聽途說。”
“……”
誰想了解他啊!
真是。
兩腮鼓了鼓，“少自戀。”
隨手抽了張卷子，用學習來掩蓋自己的局促，好像沒什麼用，臉依舊很燙。
推開窗戶，春末的風夾帶著夏日臨來的躁意，吹得樹葉亂晃，夏天似乎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