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鄭重的送我咯。”唐笑把玉穩妥的收了起來,雙手一攤對著紀無涯笑了一聲。“你沒看住,怪我咯?”
“你!”紀無涯幾乎就是咬牙切齒的瞪著唐笑,但又因為打不過而有些忌憚,猶豫了好長時間,他起身順手抄起了桌子上一柄啞光的鐵錘,氣勢洶洶的衝著唐笑走了過來。“你,就你!站好別動!有種就站在哪讓我來一榔頭!!”
紀無涯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鐵錘正準備砸唐笑一腦袋包的時候,一聲炸雷響徹了天際,即便是深藏如紀無涯的鍛造間也一樣清晰震撼。
雷響的同時,唐笑正衝著紀無涯吐了舌頭辦個鬼臉,剛想轉身跑路,留給紀無涯的氣話才說了一般,便硬生生被這雷給打斷了。“你當我……傻啊……??”
雷隻響了一聲,但卻驚天動地,頂棚的泥土紛紛下落,整件屋室也隨之顫動。唐笑睜大了雙眼看著頭頂,喉嚨幹澀的問道。“這是……天劫了?”
“嗯。”紀無涯此刻也收起了方才玩鬧的態度,嚴肅的點了點頭。“此番雷劫一過,我的天下刀便算得上位列東洲名器了。”
唐笑聽著也沒怎麼聽進去,隻是跟著木訥的點了點頭,她是第一次聽見雷劫的聲音,要遠比雨夜的驚雷大上太多太多。
天劫,是上蒼錘煉凡塵的曆練,也是生死的關口,無論是器是物亦或是人,無人幸免,也無法躲避。
而當唐笑與紀無涯在凜南城內玩著搶東西的遊戲時,凜南城外的郊野上,司徒祭找到了重傷持刀的唐澈。
唐澈仗著天下刀的支撐困難的站立,看著曾經的情敵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然後……他救了他。
唐澈吐出一口濁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已經完全退卻了先前的爛漫與執著,幾乎完全成為了日後的惡龍唐澈。“溫柔跟著沈斷天走了,司徒。”
“我知道。”司徒祭聽後隻是點頭表示他清楚這一切,而後便運功為唐澈療傷,沒有再多半句。
“你還不肯入世麼?”唐澈那沙啞的聲音漸漸上了一層冰冷的霜,他不在如同以往的那般熱血,也不再如同以往的那般快樂。“來我唐家堡,助我入主中原。”
十年飲水而難涼的熱水,隻一聲放過便不在沸騰。
司徒祭沉默著思考了半響,最終遞給了唐澈一顆祖傳的護心神丹,隻吐了一個字。
“好。”
那一日,方襲與風樽禮及時的趕到將重傷昏迷的唐澈帶回了唐家堡,而武林中的六帝則換了一人,司徒祭也走上了他命定的道路,帶著宿命的色彩在不為人知的時刻,誕下了司徒邙。
曆史的車輪滾滾而動,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插入而更改主流半分,隻是在冥冥之中,屬於紀無涯的軌道改變了,而這個開始,就是在他那間小小的鍛造室內——
少年紀無涯還在看著麵前驚訝的唐笑,心理的疑問撓的他直癢癢,終於忍不住的揉了揉後腦勺,思索的問道。“唐姑娘,你確定唐澈活了下來,是吧?”
“是的,他最起碼活到了他兒子出生後十八年。”唐笑確定的點點頭,這才緩過神來,然後,看了一眼陷入思考的紀無涯,轉身,準備,跑!!
紀無涯隻感到一陣疾風掠過,抬頭一看便隻看得唐笑奔馳起來後周身帶出的紅色虛影,他愣了千分之秒,隨後尖叫的追了上去,還一邊吼著。“鬼靈精!你給老夫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