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冽中帶有著慌張的女聲此刻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中,唐笑順著聲音望過去,那個一直沉默的女子溫柔在此刻終於開口了。
她看著唐澈,抿了抿嘴,猶豫著終於開口。“別,唐澈,我不想他死。”
“那我呢?”唐澈冷靜地聽著,反常的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他早已知道如今的結局一般。
名叫溫柔的女子頓了頓,猶豫的拽著衣角,最後仍舊是歎息一聲,如是開口。“唐澈,你殺了他,我一輩子也不會好過的。”
“……那我你就不管了麼?”唐澈聽後,持刀的手沒有半分顫抖,但一滴淚水卻是溢出了眼眶,他問道。“那我們說好了的事情,你就都不管了麼?”
“不是這樣的唐澈。”溫柔搖了搖頭,否定著唐澈的問話,但也不回答。“你放了他吧……從此我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再不相見罷。”
“這樣麼?”唐澈聽後抬刀離開了沈斷天,他後退的腳步沒有一絲的慌亂,隻有眼角的那一滴淚水證明著他方才的撕心裂肺。“這樣麼……溫柔?”
他這句問話沒有問任何人,他心愛的女子也沒有回應他,他提著刀緩步離開了紀無涯的破舊的木門,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遠處漸漸的有了繁雜的腳步聲,是官兵的人聞聲前來,沈斷天瞧了瞧紀無涯,冷笑一聲後便攔著溫柔禦風而去,消失在頭頂的蒼穹之中。
遠處,有雷雲正在集結,正是那屬於天下刀出世後的天劫。
紀無涯看著那滾滾的雷蛇,身影突然頹廢起來,他轉身也沒有去理會聞風而來的官兵,對唐笑招了招手,重新帶著唐笑來到了他的鍛造室內。
“姑娘,你能告訴我,唐澈最後活下來了麼?”紀無涯在唐笑進門後鎖了鐵門,繼續帶著唐笑向內走去,一邊問道。
“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唐笑困惑的隨著紀無涯走,她不知道為什麼,在唐澈持刀重新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認識他了。
“祭刀出世必然要損耗精魂,唐澈當初問我,說是不是拿到這柄刀,他便能帶溫柔走?”紀無涯緩緩地說道,帶著唐笑一路前行,最終停在了一顆青色的方玉前停下,他癡迷的看著這個通體清透的良玉,繼續說道。“我告訴他,可以是可以,但你將失去對他的愛。”
紀無涯頓了頓,搖了搖頭惋惜的開口。“他沒有問為什麼,隻是毅然的選擇了分魂去祭祀這刀,然後便衝了出去。之後的場景你便都看見了。”
“你說的失去,可是指他方才對溫柔的態度?”唐笑困惑的問道。“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如此……。”
“淡漠的可怕,是麼?”紀無涯自嘲著接口,繼而說到。“誰能巴望一個連魂靈都不全的人,去愛著什麼東西呢?”
“那他之後……。”唐笑心下一突,她終於記起了那句‘一別兩寬’的出處,那是在她與唐無情分離之時,唐澈入夢後對她說的話,半分不差。
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再不相見。這是多殘忍的生離,她明明知道他愛她,卻還是要對他親口說出了這番殘忍的話語。
唐笑突然慶幸起來,還好,她沒有對唐無情說出這番折磨人的話語,也幸好,唐無情最後對她說的是,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