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溫柔陷阱(3)(2 / 3)

王胭脂沉著臉說:“父親,你就是太寵弟弟了,你怎麼寵弟弟都行,可也不能讓他無法無天呀!”

王家棟轉身又衝進了王長庚的臥室,王長庚剛剛躺下,一見父親怒氣衝衝地進來,忙支起身子,驚訝地道:“父親。”

王家棟用手指著王長庚,臉色漲得通紅,因氣結隻說出了一句話:“你……遊行……”

王長庚跳下床,把父親攙扶到床沿上坐下來,一邊用手輕輕地拍著王家棟的背:“父親,您別生氣呀!”

王家棟緩了過來,氣呼呼地道:“老子不生氣才怪!你鬧什麼遊行?”王長庚道:“全北平的學生都去遊行,沒多大的事情!”

王家棟用手擂著床沿:“全北平的學生都可以去,就你不能去,你是王記胭脂坊的兒子,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王家的列祖列宗想想……你不孝,你……”

王長庚見父親越說越激動,立刻低頭認錯:“父親,我錯了,我以後不去遊行了,隻畫畫。”王長庚和晁冬雪遊行,如果不是常家聚相救,已經遭了難,本來就心有餘悸,現在又看到父親氣成這樣,也就真有了不去遊行的念頭。

王長庚一認錯,王家棟才放了心,老淚縱橫道:“兒啊!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和別人不一樣,千萬不能去胡鬧啊。”

京西胭脂鋪,淩晨。水伯準時起床,牽馬、套車,坐在馬車上,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兩個裝水的大桶蓋子蓋得好好的。

水伯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想揭開前麵的水桶蓋子看看,但手伸到蓋子邊沿並沒有揭起來。

常家聚已經從外麵打開後院的門,後院的門是鐵柵欄門,用一條粗鐵鏈套著,上麵掛一把大鐵鎖。常家聚巡邏有時候在外麵,有時候在裏麵,他掌握著一套京西胭脂鋪的鑰匙。

水伯緩緩地趕出了車。常家聚打了個招呼:“水伯,運水啦?”

水伯“嗯”了一聲,車出了後院,身後是常家聚鎖門的聲音。水伯回頭看了一眼,蒼老的嘴角泛起微笑。他把趕馬的鞭子在空中抽了一下,發出很響的聲音。

拉車的馬加快腳步,走過了一條街道,水伯回頭用鞭子在水桶蓋子上敲了敲,蓋子動了一下,晁承興頭頂著蓋子站了起來,笑道:“水伯,您知道我在裏麵呀!”

水伯沒有應聲,也沒有回頭,隻顧趕著車。晁承興明白,水伯其實知道自己在裏麵,卻故意裝成不知道,這樣萬一被發現了,也好有個說辭。畢竟,他隻算京西胭脂鋪的工人。

晁承興翻出水桶,跳下車,看到馬車緩緩遠去,不由微微一笑。昨天遊行,十幾個同學和一個老師被抓,還不知道別的同學是個什麼情況,他要回學校去了解一下。

“承興!”身後有人叫他。晁承興吃了一驚,猛地回頭,常家聚居然雙手抱著胸,站在十幾米外的一根路燈電杆下。路燈的燈光冷冷清清,照在常家聚冷肅的臉上。

常家聚冷靜地看著他,繼續說:“夜裏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怎麼出的京西胭脂鋪,而我居然不知道,現在我明白了!”

晁承興一愣,忙說:“家聚哥,這不關水伯的事情,我躲在水桶裏,他沒有發現。”

常家聚點了點頭說:“嗯,水伯已經老了,耳朵背,眼睛花,是發現不了你躲在水桶裏麵的。”

晁承興會意地一笑。

常家聚道:“你又要去遊行?”

晁承興點了點頭:“昨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放心不下,必須到學校去,和老師們商量,救那些被抓的同學!”

常家聚驚訝地道:“你是個頭目?”

晁承興有些哭笑不得,道:“頭目?那是造反組織的稱謂,我是學生組織幹部。”

常家聚走近了他幾步:“也就是一個頭目了。”晁承興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吧。”

常家聚不緊不慢地走近了幾步,又說:“昨天夜裏,信義叔特意交代我了,讓我一定要留意你,說你有反骨,肯定要逃出家去闖禍。”

晁承興急道:“家聚哥,現在是什麼形勢?救國救民於水火,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我必須去。”

常家聚道:“我不管這些,我就管你,我不讓你去,跟我回家,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晁承興撒腿就跑,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跑。不過沒跑多遠,感覺衣服被拽住,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晁承興回身,腳橫掃出去,想把常家聚放倒,自己再跑。常家聚的右胳膊如鐵箍一般,箍住晁承興的脖子,腳擋住晁承興的腳,一用力就把晁承興放倒下去。如果不是常家聚手下留情,晁承興早已躺在地上了。

常家聚笑道:“你的一拳一腳都是我教你的,想對付我,還要學幾天吧?”晁承興知道打不過他,懇求道:“家聚哥,你放我去吧!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