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在偏殿已經等了不少時間。
作為朝廷官員，作為掌管大理寺的最高官員，他從未受到過如此對待，即便是麵對景上華，景上華對他也禮遇有加，從未將他晾上這麼久。
放眼望去，雕梁玉柱，精致的琉璃花瓶，擱在地上的龍紋盞，都奢華無比。他早就聽聞了如意盛寵，可這還是第一次直觀地麵對這寵愛。
殿門被輕輕一推，露出一道雍容華貴的身影來。大理寺卿掩飾住神色，行了一禮道：“微臣給娘娘請安。”
“起來吧。”嬌柔的嗓音中帶著一股清冷，卻格外的牽動人的心腸。大理寺卿心中一動，抬起眼皮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如意一眼，眼神落在她傾城的麵容上，忽的挪回了眼神。
“讓大人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隻是宮裏的規矩不得不守，還請大人見諒。”如意由冉冉扶著，緩緩坐上了一旁的正座上，小巧的下巴輕輕一抬，示意大理寺卿也坐下。
“不知大人這麼早來未央宮找本宮，是為了何事呢。”
大理寺卿有些口幹舌燥，正巧宮女遞來一盞茶，連忙抿了一口，才道：“若不是為了顏氏投毒一案，微臣也不會這麼早來打擾娘娘。微臣是想問問娘娘——”
他還未說完，就見如意嗤笑了一聲，淡淡道：“無論大人想問什麼，或者是猜測什麼，本宮一概不知。有關於顏氏投毒一案，本宮隻知道自個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懷有子嗣，至於旁的，大人還是不要問本宮為好。”
普通女子在如意這個年紀，指不定都懷了好幾個孩子了，可如意卻傷了身子不能懷孕，當真是聽者落淚。尤其是在宮裏，沒有子嗣，即便再有寵愛，等到皇上駕崩後，也隻能無依無靠地任人宰割了。
大理寺卿斂了神色，凝重道：“娘娘傷了身子，微臣也感到痛惜，可真是因為如此，才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才是。若是凶手逍遙法外，讓旁人背了黑鍋，娘娘豈不是更心痛難過。”
“真正的凶手，可不是星鳴宮裏的那位麼。”如意撚了個果子，緩緩吃了，眼神在大理寺卿身上一掃，冷冷道，“證據確鑿的事，大人還想說出個花來麼。顏氏謀害本宮和柔貴妃之事，已經有了定論，大人即便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也得看看這事情能不能做成呀。”
大理寺卿一愣，脫口而出道：“鈺妃娘娘——”
“大人，昨個夜裏皇上親口冊封娘娘為鈺貴姬，位列三夫人之一。”冉冉笑盈盈道，臉上是無可挑剔的完美笑容，“大人可別口誤了。”
大理寺卿漸漸回過神來，似笑非笑地應了聲是，卻沉默不語不再說話了。
三夫人的位份僅次於皇後，加上現在後位空懸，眼前這女子倒是很有幾分可能被冊封為皇後。畢竟柔貴妃無寵，她又太過盛寵。
雖說目前她並無皇嗣，可後宮有好幾位沒有母妃的皇子，若是收養一位，倒也是出路。
大理寺卿斂了神色，緩過神來，微微一笑道：“娘娘既然不願意說，微臣便不勉強了，這就告退。”說罷便起身離去，快出了殿門時，忽聽如意輕輕道：“大人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