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柔貴妃疑惑，景上華自個也疑惑。
他對敏妃無感，顧念著她肚裏的龍嗣，才處處優待。敏妃好不容易懷上皇嗣，平日裏不知有多小心，怎得無緣無故就差點滑了胎。
“李福安，去查。”景上華揉了揉腦側，有些疲憊，漫不經心道，“這些日子敏妃吃的什麼，用的什麼，皆一五一十地查清楚。”
李福安垂手低頭站著，恭敬應了聲是。
景上華明日還有早朝，夜裏須得休息，便與如意一塊回了未央宮歇息。柔貴妃身子不好，也早早地離去了，臨走前將敏妃托付給了謹妃，讓謹妃好生照顧著。
謹妃心不甘情不願，見來來往往的宮人們皆染了一身的血腥氣味，不由自主地掩著鼻子，厭棄道：“這柔柔弱弱的模樣是做給誰看，勾引了皇上不說，還封了妃位，她憑什麼！多年的牆頭草，巴結上了鈺妃，就當什麼也不用怕了麼，做夢。”
紅袖一愣，連聲道：“娘娘，您小聲點兒，如今是鈺貴姬娘娘了。”
“鈺貴姬？”謹妃嗤笑一聲，揚了揚手裏的帕子，譏諷道，“嘉玉皇後去了，帶著皇上也思念起舊人來了。當初嘉玉皇後的位份皆是因著家室，顏氏一倒，她也就活不下去了。這新進宮的鈺貴姬，與嘉玉皇後有兩三分相像，陰差陽錯地得了皇上的寵愛，豈不是笑話。”
她眼珠子一轉，輕笑道，“三夫人中還有貴嬪和貴姬，皇上怎得偏偏封了她貴姬，而將貴嬪給了敏妃呢。焉知是不是時時刻刻都把鈺貴姬當成嘉玉皇後的替身呢。”
紅袖應了聲是，吞吞吐吐道：“隻是奴婢擔心一件事。若皇上真是按娘娘所言，掛念著已故的嘉玉皇後，才寵愛與嘉玉皇後有兩三分相似的鈺貴姬娘娘，那——”她壓低了嗓音，輕聲道，“如今後位空懸，皇上若是心結已深，執意將鈺貴姬娘娘立為皇後，又該怎麼辦呢。”
如此一說，謹妃也愣了愣，過了許久才冷笑一聲道：“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便是。本宮沒有孩子沒有依靠，這輩子也就這樣過了，她若是當了皇後，本宮不也隻能仰仗著她的鼻息過活麼。”
她不願再多說，扯著手裏的帕子進內殿去照看敏妃了。
待第二日晨起時，景上華換了衣裳欲上早朝，臨走前道：“幾日後便是康王舉行慶功宴之時，朕準備帶你和柔貴妃兩人一同前去。”
如意正對著銅鏡梳妝，聽罷後什麼神情都沒有，依舊是懶洋洋的模樣，淡淡應了聲是。景上華早已習慣了她這副模樣，由李福安服侍穿好了衣裳，便上了轎輦去早朝。
景上華離去不過片刻，忽的有小宮女來鼎告，大理寺卿前來請安。近些日子為了重查顏氏投毒一案，大理寺的官員白天皆在調查案情，可來未央宮還是第一次。
如意擺擺手，讓冉冉將大理寺卿請去偏殿，自個則對著鏡子貼花，晾了大理寺卿許久才動身去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