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知蘅一愣，思索了片刻，帶著一絲狐疑和猶豫道：“奴婢自然是——要的，待會奴婢自個去收拾便是。”
“恩。”孫姑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裏帶著冷漠，像是十分厭棄一般。院子門口處偷聽的宮女們對視了一眼，見孫姑姑要出來，忙自顧自地散了。
蘭若殿是五皇子的住所，精致奢華無比，可比起函德宮來還是差上許多。顏知蘅靜靜地站在院子中央，抬頭望著天際，心裏卻在回想著方才孫姑姑的話。
她從未曬過百合，也從未去過什麼槐樹下，孫姑姑是宮裏的老人兒了，不會將人都給弄混了，那就是別有深意了。
槐樹，槐樹，她眼神一亮，將手裏的東西擱回了房中，躡手躡腳地朝蘭若殿旁的小花園走去。
繞過寂靜的小路，顏知蘅小心翼翼地撩開雜亂的樹枝，就見小花園的槐樹下模模糊糊站著一道熟悉的人影。她一驚，也是一喜，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俯身行禮道：“奴婢給鈺妃娘娘請安。”
話音剛落，就見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如意扶起顏知蘅，柔聲道：“怎麼這麼見外，此處隻有咱們二人，不必多禮。”
又執著顏知蘅的手，歎了口氣道，“也不知此事對你而言，是壞事還是好事。總歸事情已經發生，既來之則安之，多留幾個心眼便是。”
顏知蘅和如意本是親姐妹，加上如意對顏知蘅的厚待和顏知蘅對如意的依賴，兩人的關係早就不一般了。顏知蘅臉色暗淡了幾分，低聲道：“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過是半路上遇見了皇上，險些撞上了皇上的轎輦。不知怎的，皇上竟然讓我去他身邊伺候。娘娘，奴婢不想的——”
“我知道，我不是在怪你，也不是在責備你。”如意呼了口氣，瞧著天邊掠過的飛鳥，帶著一絲傷感道，“你的身份旁人不知情，我卻是知道的。殺父仇人時時刻刻在身邊晃悠著，你的心裏不好受。我是想著，皇上或許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了。”
顏知蘅一驚，膝蓋一軟，差點站不住。她咬著下唇，驚疑道：“那皇上如此做，到底是什麼意思。皇上殺了父親還不夠，還要趕盡殺絕麼！”
“我也隻是猜測而已，你別心急。”如意扶住她，眉頭微微蹙起，一張絕美的容顏上布滿著憂慮神色，“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聖心難測，豈是我們可以窺探一二的。如今顏氏一族，也就剩下你了，再忍氣吞聲，你也千萬按捺住了，可別惹了禍端。”
一陣風吹過，激起一陣戰栗。顏知蘅的臉色慢慢冷了下來，帶著一絲追憶和冷然，道：“不，顏氏不止我一個。”
她膝蓋一軟，直接跪了下來，眼神裏帶著堅定和懇求，道：“奴婢自知不自量力，還是想求娘娘一件事，顏氏是被冤枉的，奴婢的父親是被冤枉的，還請娘娘幫奴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