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景上華如同往常一般早早地就醒了,由著李福安伺候穿衣洗漱。一旁的雕龍琢鳳床上傳來了一絲動靜,如意披著長長的青絲,露出傾國的麵容來。她唇角微微勾著笑,眼底卻滿是清冷之色。
“到了皇上上早朝的時間了,臣妾在函德宮,等皇上回來。”
她的嗓音很柔,帶著濃濃的依賴纏綣之意,景上華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柔和道:“今日怎得醒的要早一些,平日裏朕上早朝前,你可都還熟睡著。待會早膳可多多吃一點,不得馬虎。”
一旁的宮女太監們已經替景上華穿戴好了衣裳,明黃色的製服上勾勒著龍飛鳳舞的圖案。如意輕輕擺手,讓宮女太監們皆下去了,自個則起了身走到景上華身邊,替他撫了撫衣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失落,輕聲道:“臣妾醒來的早又如何,皇上上了早朝去,臣妾照樣是要一個人等著的。”
對著她帶著情意的眸子,即便知道這情意是裝出來的,景上華也不由得沉迷。他沉吟片刻,牽起如意的手,微微一笑道:“朕帶你一塊上早朝便是。”
東秦國並不阻攔後宮妃嬪參與政事,前朝還有位嫣貴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時常伴在君側,為前朝皇帝出謀劃策。可在景上華執政的這二十多年,從未有過類似於嫣貴妃那麼博識懂禮的妃嬪,便也從未有過妃嬪過多的幹預過政事。
如意深知今日若是隨景上華去了,必定會引起嘩然。她是靠容貌獲得的恩寵,從未展示過對軍事和政事的敏銳察覺能力。旁人皆認為她是個胸大無腦的花瓶,若是今日她去了,那在旁人口中便會變成,魅惑殿下的妖女了。
可旁人的看法,她向來是不在乎的。為了能救出三王爺,為了能救出她的幾位兄長,妖女又如何。那些安氏父子的爪牙,又能奈她如何?
“可大臣們會不會不允許臣妾出現在朝堂之上?”
如意臉色不變,眸子卻微微暗了幾分,像是有些黯然。景上華不由得緊緊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朕想帶你去,誰又能阻攔朕的決定。你不必擔心,到時候朕讓李福安搬一架薄紗屏風來,你就在屏風後麵,即便是大臣們瞧到了,也不知道你的身份。”
如意唇角微微勾起,輕聲應了聲是。
她曾在東秦國土地上生活了十幾年,在景上華的後宮裏待過近兩年,卻從未見識過朝堂的真正麵貌。就如同整個皇宮一般,朝堂也是金碧輝煌的,鑲金帶銀的琉璃盞,安穩擱在小桌子右上方,其中點著一小點兒燭燈。那燭燈雕刻成蓮花的模樣,就如同蓮花盛開在碧綠的池水中,十分的好看。
如意安然坐在薄紗屏風後,靜靜地望著左前方的景上華,和前方恭敬跪著的朝臣們。冄曰和容安皆說過安氏父子的勢力極大,她卻不知道勢力到底發展的有多大。放眼望去,朝臣們皆低頭垂手安靜站著,唯有一人緩步走到前麵,緩緩說著些政務。
那人的位置在第一排,應該是挺大的官。他臉色恭敬,麵容帶著棱角,卻又是十分奸詐猥瑣的模樣。如意聽的有些模糊,隻捕捉到了安大人三個字,難道眼前這男子,就是安氏父子中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