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格外明媚照人,帶著暖融融的炙熱氣息,撲灑在金碧輝煌的皇宮上。冉冉扶著如意的手臂,穿過灑滿落葉的寂靜小路,到了被遮掩在高大樹林中的一處小亭子中。
容安早已到了,簡單地行了一禮後,將手裏的信遞給了如意。如意伸手接過,卻沒有急著打開,隻瞧著一旁微微搖動的樹枝,淡淡道:“你今日怎得得空出來了,不過是一封信,讓小丫頭送來就好。”
今日如意穿著一身暗紫色的外裳,如此沉重顯老氣的顏色在她身上,卻絲毫沒有將她襯出一絲老氣,反而更是雍容華貴。為了配合衣裳的顏色,她頭上高聳的金色發飾上簪著許多紫色的碎花,襯的麵色如玉一般溫柔又嬌嫩。
隻是她的神色是冷的,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弧度,似乎永遠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容安屏住呼吸,緩緩打量過去,心中一滯,又緩緩鬆了下來,微微含笑地望向逶迤在地上的長長裙擺,道:“我自然是有話要說,才會親自前來。”
一隻鳥雀似乎受了驚,從樹林裏撲騰著翅膀掠過,滑過一道俏麗的曲線。就在這身嬌啼的遮掩下,容安輕聲道:“冄大人情況不太妙。他身子極其虛弱,即便我拿了秘藥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可若是三日後沒有別的法子,他便無藥可救了。他也知道這一點,因此特意將讓我將這信交給娘娘,稱若是您看到了,便會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那信還被如意輕輕捏在手裏,極輕的信紙上透著幹涸的墨水痕跡。如意麵無波瀾,手一揚,將那信紙打了開,細細看了起來。
容安時刻保持著皇族人特有的高貴和倨傲,微微側過頭去,瞧那一旁的花。過了片刻,如意將信紙塞到冉冉手裏,低聲吩咐了一句:“待會拿去燒了。”又仰起頭,瞧著天邊漂浮的雲朵,淡淡道:“殿下,你可想知道冄大人在信裏,對本宮說了些什麼?”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帶著一股特有的誘惑力。容安喉結上下滾動,一對眸子晦暗不明,過了片刻方才道:“娘娘若是想讓我知道,自然會親自說給我聽。若是不想讓我知道,我問了又有何用?總之冄大人是娘娘的人,信中所寫,必定是為娘娘著想。”
如意輕笑一聲,眼神卻忽的淩厲了起來,抿著唇沉聲道:“顏清秋才被貶為采女不過數月,安氏父子已經坐不住了,聯名上書稱顏清秋誕育皇嗣於皇家有功,應該從輕處理。還有本宮和柔貴妃中毒一事,疑點頗多,應該交予大理寺重查。”
容安眉頭一皺,緩緩道:“冄大人已成廢人,不可能負責去查。那大理寺卿——近些日子常去拜訪安氏父子,此時大有蹊蹺。”
“大理寺查?若是真的交由了大理寺手上,此事必定翻盤,顏清秋必定無辜。她才受了幾日的苦,還未受過磨練,這麼快就放了出來,本宮覺得可惜呢。”如意唇角勾著譏諷的笑容,眼神落在容安身上,漫不經心道,“這是冄曰暗地裏打聽到的情況,或許就在這幾日上朝時,他們便會聯名上書。到時候,你可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