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不過幾個月前嫁入的安府,又管不住府裏的權力,連那賬薄看也沒看過。此話一出,容安和冄曰都意識到了晚春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容安自己知道,管家以及一些權力稍大的下人,都有貪汙府中財產的事情。隻是安府不缺這些銀子,管家對他又比較忠心,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若是讓晚春拿捏到府中下人的把柄,對他,就更不好了。
“姑姑有心了,不愧是從宮裏出來的,事事考慮周到。隻是今日天色已晚,姑姑大可明日再翻閱也不遲。”容安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擺了擺手,道,“上菜。”
精致的吃食一道道地擺了上來,晚春盡奴婢的本分,盡心伺候秦舒進膳。秦舒卻一副忐忑的模樣,悄悄抬起眼神,打量著容安的神色,卻隻瞧見他一雙冷冽的眸子。
她失望地垂下眸子,撚了個魚片吃了,忽的兩根筷子出現在眼前,容安撚了個滑嫩肉片,遞進秦舒的碗裏,柔聲道:“你懷著身孕,本就辛苦。我****進宮,不能陪伴你左右,十分愧疚,你可不要生我的氣。”
若是忽略容安眼底的冰涼,倒當真是一副情深的模樣。
秦舒勉強一笑,知道容安不過是做戲,又不舍得拆穿容安,讓晚春抓住什麼容安的把柄,便也撚了個蝦仁,遞進容安的碗裏,帶著一絲期盼和柔情,緩聲道:“殿下的心意,妾身知道,妾身感動。殿下****溫書,也是十分的辛苦。妾身作為殿下的側妃,不能為殿下分憂,反而要殿下煩心,當真是愧疚,還請殿下好生照顧自己。”
兩人這一唱一和之間,晚春斂著神色,恭敬地布著菜,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垂著頭,十分恭敬的模樣。
秦舒雖然身子轉好,卻依舊虛弱,進了晚膳後便回了自己殿中歇息。平日裏容安皆是要溫書到深夜的,因此也回了書房,默默地看著書。一炷香的時間後,福臨躡手躡腳地進了來,遞了一盞銀耳湯,輕聲道:“殿下,側妃殿下派人送來的,稱要殿下注意時辰,不要傷了身子。”
容安臉色不變,淡淡道了聲是,眼神也不朝那銀耳湯忘去。
“此外,冄大人也遞來了消息,稱待會無論發生了什麼聲音,也讓殿下裝作沒聽見。”
聽了此話,容安終於抬起頭來,靜靜地朝放著賬薄的殿內望了一眼,唇角勾起了一縷笑容。
此刻天色已經黑透了,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樹影在不停的晃動。紅琉躺在陰暗潮濕的柴房裏,緊緊地抱住自己,抵禦寒冷。外麵守衛的侍衛的嗓音傳了進來。
“瞧著是要夏日了,怎得天氣越來越冷了,這大風吹的,我身子都要凍僵了。”
“可不是。”旁的侍衛七嘴八舌地喊了起來,紅琉仔細辨別著嗓音,不過是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