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達成一致的結果就是:不想打工了就回來複讀一年重新考試,或者退而求其次,上個技校學一門手藝也是不錯的,因為張三的父親始終認為謀生也需要一份手藝或者傳承。張三當然打死也不同意繼續複讀,所以帶著12分的肯定,我要出去城裏打工,堅決不讀書了。甚至於對一向最敬畏的父母說起“道理”來,他說學校學的X+Y=Z,三角函數等等這些我以後長大了不可能跟別人交流就交流這些,化學方程式也是沒用的,我長大了也不可能天天跟人說話就說化學方程式這個問題。就像你跟媽媽還有親戚之間聊天怎麼從來不用X+Y=Z或者思想政治上的東西說話?
張三的父親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一時之間也隻好心裏想著走一步算一步,等張三打工吃透苦頭了就知道回頭是岸的道理了。父親告訴他:出門手腳要勤快,聽老板的話,多幹事,注意身體之類的叮囑。張三滿不在乎的點頭說知道了。他夢寐以求的新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夜漸漸深了,似乎在夢裏,張三已經看到自己想要的未來和生活了,這一晚,他睡得如此滿足。或許很多時候,人生就是這樣擁有無窮的變數而又多彩多姿,每個人的軌跡都有不可捉摸的痕跡存在,在現在也好,在未來也罷,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對應著不同的結果,你能承受的結果就是好的,你不能承受的,也未必是壞的。18年來,第三次做長途大巴車依然還是這麼的興奮和激動,十幾個小時的車程似乎一點也沒有驅除張三澎湃的心情。天黑的時候汽車終於駛入上海汽車站,看著這座電視裏才會出來的城市,而且是如此大的大城市,張三的心裏湧起了萬丈豪情。“張三,這裏,這裏!”遠遠的傳來小叔的喊聲,張三眼尖,馬上另起包裹就跑過去。那個時候手機對於農村人來說還是很貴重和稀罕的物品,至於張三就更沒有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了。“小叔,嘿嘿”從小性格內向靦腆的張三現在說話都不禁激動了。看著小叔疲憊的眼神,可以想象,小叔一定在車站久候了很久,生怕把自己的侄子在繁忙的大上海弄丟。“走,跟我回家,今晚就在先在我家睡一晚。小夥子怎麼不好好讀書想出來打工呢?打工哪裏好了?”麵對小叔的關心和疑問,張三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話,小叔自小在心目中高不可及的形象總是讓他感覺自己像回到學校麵對老師一樣的情景。看著張三的囧樣,小叔也知道問不出心裏話。回小叔家的路上,公交車緩緩的開著,盡管張三尚且分不清什麼是公交車,但這不妨礙他欣賞車窗外麵繁華的街景和川流不息的人流。他看著車上英俊的小夥子和衣著光鮮亮麗好看的姑娘,再看看自己的裝扮,他不禁感到卑微和懦弱起來。
“張三,你知道打工很辛苦嗎?盡管你是到小叔工廠裏上班,但是我不會對你跟其他人有區別的。”小叔仿佛有意讓他感到自己與同年人的差距而刺激他回去求學的心態。“我知道,我不怕”小叔也隻能嗬嗬了兩下,畢竟對一個沒有工作跟社會經驗的18歲孩子來說,空口白話也並不能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