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內,魏騰和虞翻焦急的等待著兩個老狐狸。他們並不知道,賈詡和董昭倆老頭還在下棋。
不多久,賈詡、董昭二老齊至,臉上都是那麼的輕鬆。
魏騰、虞翻連忙起身拱手相迎。待四人落座後,魏騰和虞翻分別把各自掌握的情況,與二老介紹了一番。
賈詡聽完後先道,“首惡之人確定全都被抓了嗎?”
魏騰回話道,“確定,並無漏網之魚,同下官掌握的情況相符。”
賈詡未說話,董昭想了想道,“照理說,黃祖兵敗,這些大族已經失去了強力的外援。而今卻又為何突然發難,其中莫不是有些蹊蹺?”
賈詡點了點頭,道,“公仁兄所言不差,怕是另有隱情。”
虞翻作為會稽的豪族,對於世家的一些行事還是有些了解的,思索著道,“莫非還有第三股勢力,在從中鼓動?”
賈詡聞言,眉頭一皺,問道,“仲翔有何發現,不妨明言。”
虞翻整理了一下思路,緩聲道,“先前陸公在世之時,各家大族皆被陸氏壓製,即便有所不滿,也未敢表露出來。況且,三公子所製桌椅等物也令他們獲利不少,故而矛盾並未激化。然,眾家皆把重點放於製造桌椅方麵,使得許多土地荒廢。子布公便以太守府名義,逐步蠶食收購這些土地,分配給無地流民。當桌椅製作呈現過剩的情況後,利潤便大幅下降,加上他們的土地急劇減少,使得大族利益受到了損害,再有陸公辭世之故,這些人便開始蠢蠢欲動,勾結外部準備驅離我們。如今,強援黃祖已經敗逃,而這些人卻仍然發難。吾推測,怕是他們又找到了新的支持者。”
言罷,虞翻轉頭看了看賈詡和董昭。
董昭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細細琢磨著虞翻的話。
賈詡不置可否的道,“仲翔猜測,誰是那個新的支持者呢?”
虞翻搖了搖頭,道,“若說與吳侯交惡的勢力,在目前看來唯有荊州。可如今黃祖新敗,吾聽聞彼軍已有言道`廬江兵馬,不可爭雄。避開左嵬,莫碰右鋒。勿遇猛虎,不看飛龍。雖死無懼,白眊變紅。`如此種種,當可顯示江夏兵馬已經喪膽,這些大族不可能還認為黃祖能給他們什麼幫助了。其餘廬江周圍的諸侯,眼下與我表麵上都算和睦。吾實難猜測,到底何方勢力乃是這些大族的新援。”
一直不說話的董昭,聽完虞翻的分析後,忽然抬頭道,“表麵上雖和睦,但暗地裏恐怕都在勾心鬥角。老夫大膽推測,這新援不外乎曹操與袁術二人!”
“啊~”虞翻、魏騰莫不驚訝出聲,唯獨賈詡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魏騰穩定了一下情緒,猶豫道,“袁術那廝欲稱帝,一直在拉攏主公,此時怎會支持這些世家?那曹操更不必多說,三公子剛從那裏回轉,又告知其袁術所謀,並且斷劍削發,祭奠義兄。可以說,三公子對其是仁至義盡了。曹操若是想要製止袁術的反叛,定要借助我江東之力,又怎會出此下策呢?”
賈詡老狐狸此時卻嗬嗬一笑,陰陰的道,“周林恐怕被表象所迷惑了。”他頓了一下,又道,“袁術欲反,這些世家肯定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聽從袁術之命發難。這麼一來,可能對他們支援的,就隻剩下了曹孟德。想如今,曹操奉天子而令不臣,凡事皆有大義名分。若其私下派人對這些大族誘之以利,這些人當然不會認為是曹操的個人意思。三郎私下曾與我說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之語,言亂世之中,大部分人都為自己的利益或是某一勢力的利益而忙碌。話雖難聽,卻是真實之論。一個有點動蕩的廬江,肯定會比一個穩定的廬江更能讓曹操放心。況且,曹操插手廬江內部之事,還有個重要的原因。”
說到這,賈詡忽然不再言語,而是拿起茶杯喝起茶來。
魏騰和虞翻,本來還等著賈詡老爺子繼續呢,卻發現老頭壓根就沒有說的意思,莫不急的欲言又止,難受至極。
董昭見狀,啞然失笑道,“周林、仲翔稍安勿躁。老夫明白文和兄的意思。”等兩人的注意力來到自己身上後,董昭這才又壓低聲音道,“關乎曹操和三公子以及伯言的家事,文和公故而不願明言也!”
“家事?”魏騰和虞翻聽罷一愣,互相茫然的對瞅著。
董昭說到這裏也不再說話了,而是心照不宣的和賈詡舉起茶杯敬了一下對方,也開始喝起茶來。
那邊還是虞翻腦子轉的快,猛然道,“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魏騰則是一臉無辜的看著其他三個人,鬱悶的道,“你們都把我蒙在鼓裏,太過分了。”
“周林兄,勿急,勿急。”虞翻見狀也不再逗魏騰了。他起身來到魏騰耳邊,輕聲道,“兄難道忘了,丁夫人如今正在廬江陸府之內。那丁夫人乃曹操正妻,眼下卻轉來廬江安置,把曹操拋在了許都。你說曹操心裏會好受嗎?況且,世人聽到此事,還不知會作何感想,曹操的麵子上能過得去嗎?別忘了,三公子前些日子祭奠曹昂的時候,可是把曹孟德大罵了一頓。不管曹操是否有錯,可他畢竟是當朝司空,讓一個弱冠孩童如此作為,那曹操心胸再大,怕也難以接受。正所謂`君辱臣死`,他手下的那群謀士自然要給他找點場子回來,暗地裏用計挑撥廬江世家叛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