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毒傷未清,無力抵擋,很快就吐出一顆藥丸:“拿些水來給我漱口!”
田慧和張宇源忙把莫天悚扶起來。厲風遞上一杯白水。滔風拿來漱盂。莫天悚漱幾次以後道:“不全部有毒,僅僅是混了一些毒藥。冷香丸入嘴即溶,毒藥不溶,很好認。空竹太貪吃!”然後才報出幾味藥名,讓田慧安排人煎給空竹吃。又讓八風把撒在地上的藥丸全部收集起來,就說自己累了,讓熏風抱他回到床鋪上躺下,把所有人都轟了出去。
田慧和八風都聽命出去,張宇源卻不肯走,絮絮叨叨地勸說。莫天悚也懶得理會張宇源,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發出鼾聲。
張宇源無奈,也隻得出去,又來到空竹的艙房,看見田慧端著藥湯站著,空竹卻在說:“……不喝!我貪吃?他說得也太難聽了!誰知道這個藥是不是應該入嘴不溶?別又是毒藥!”張宇源的頭不禁疼得很,誰把這話給傳過來了?剛才在莫天悚那裏說半天也沒用,這次他也懶得再說。這間艙房比莫天悚住的小很多,沒凳子,張宇源隻好愁眉苦臉地在空竹的床沿兒坐下。田慧也不出聲,隻是端著碗站著。
良久,空竹坐起來,伸手拿過藥碗,一口氣都喝完。
田慧稍微鬆一口氣,幽幽道:“不怕兩位笑話,當日在西域,我們還沒去飛翼宮,也是像這樣,自己人之間先亂得一塌糊塗。自從三爺來到海州府,我總覺得心驚肉跳的!”
空竹氣苦地道:“三玄島和飛翼宮根本就不一樣!你們剛才也聽見天悚的話,奪回西玄山,殺顧毗鵲,超度刑天和誇父。似乎峚山根本不用理會一般!天悚總將我們三玄極真天當敵人,將峚山當親人……現在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一把火都撒在我身上。我真是上輩子欠他的,阿提米西布拉克一次,京城一次,都被他弄地萬劫不複!今後我若再湊到他跟前去,我就是龜孫子!”
田慧和張宇源互相看看,一起歎口氣。
吃過藥,又休息一夜,早上起來,空竹輕鬆很多。試著運氣一轉,不僅僅是假冷香丸,就是羲髓的毒也基本上已經沒了,不禁有些佩服。論功力莫天悚肯定比不上貘君,然若論下毒解毒,恐怕是十個貘君也比不上一個莫天悚。就不知道他自己腿上的冥毒解了沒有?很想去看看莫天悚,卻拉不下臉來。正好田慧親自端來的藥湯,什麼也沒說,接過來就喝了,然後裝著一點也不在意地問:“他好點沒有?”
田慧道:“早飯好了,法師是在艙房裏自己用,還是出去和我們大家一起用?”
空竹不禁又有氣:“拿進艙房裏來吧!”
田慧福一福,拿著空藥碗離開了。過一陣子,送來早飯的卻是嵐津號上的水手,而不是以往的八風。空竹更氣,胡亂吃完早飯也沒出去,悶在艙裏練功療傷。到中午,身體已經完全好了!畢竟還是惦記莫天悚的情況,田慧又來問他午飯在哪裏用的時候,他沒留在自己的船艙裏。
可惜莫天悚卻留在自己的船艙裏沒出來。而且聽張宇源說,整整一上午,莫天悚都是獨自一人待在船艙中的。空竹又生氣又擔心。昔日無涯子中這種毒,也費許久的力氣才能除去。
下午,莫天悚終於出來,然是坐在太師椅上讓炎風和滔風抬出來的,腿上蓋著毯子。空竹就知道他的冥毒沒有起色,自己也不知怎麼的,感覺惱得很,又把自己關在艙房裏。沒多久,聽見敲門聲,打開一看,卻是張宇源,很難得也是神色不善的樣子,氣衝衝道:“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天悚讓我來問你,你知不知道隱湣山莊的人員構成,除貘君和慧蓮以外,還有些什麼厲害角色。”
空竹回到床鋪上坐下,冷笑道:“他終於肯打聽這些事情了嗎?我當然知道,誰想知道誰就自己來問!”
張宇源怒道:“我不管你們了,誰願意怎樣就怎樣!”“砰”地一聲摔上艙門走了!
海上沒有一絲風,船動不了。來到甲板上,張宇源看見莫天悚正在垂釣,田慧、史輝珍和海先凡、八風,連同跟他一起上船的兩個正一道弟子都在一邊陪著。